或许这就是太傅版的幼儿资治通鉴吧。
下了课,徐秀越瞧见太傅走向九皇子,三丫与何春草便噌地一下跑到了九皇子身边,太傅没有搭理两人,只是叮嘱九皇子今日的作业定要认真完成。
见九皇子点了头,他才抬头看了窗外的徐秀越一眼。
“大人讲课当真有趣,我都不自觉听入了神。”等太傅走出课堂,徐秀越便夸赞了一句。
太傅对徐秀越却有些不满,只“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徐秀越也不恼,将太傅请到书房中,待人上了茶,才询问道:“大人也知,最近城中热闹的很,怎的不见大人也去凑上一凑?”
太傅抿了口茶才回道:“你连我与九皇子相处都盯得如此紧,若是我当真与他们接触,你又如何放心让我教导九皇子?”
太傅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徐秀越却没有承认,只道:“怎会如此?太傅相会旧友,也是人之常情嘛,不过我倒是有件事想要请教大人。”
太傅没吭声,徐秀越便继续道:“如今向我投递拜帖的人不下十数,我也不能见者就收,于是想问问太傅大人,其中可有手脚干净或是能力出众之人?”
太傅看了徐秀越一眼,道:“大人慧眼独具,必能从中选拔得用之人,又何必来问我。”
徐秀越笑道:“若是往前数个几月一年的,我确实无需询问大人,彼时天道运行虽已受天下大势影响,却依旧运行规律,我只
需掐指算算,便知纳入谁的收益更高。
奈何周朝皇帝身死,周朝覆灭,天道运行便陷入混乱重组,运势也是瞬息万变,便只能算些近日的事情,再掐算这些影响深远之事也就不怎么准确了。”
太傅想起了广泛流传的徐秀越身世,嗤笑一声道:“故弄玄虚。”
徐秀越也不与其争辩,只道:“大人不愿告知也无妨,正好我还嫌弃他们话里话外提到九皇子,我的人虽少,但至少心是向着我的。”
太傅闻言眸光微闪,因着徐秀越派了家里的孩子时刻监督他与九皇子接触,太傅又一直不得见徐秀越,这次见到,才怒上心头,对其鼻子不是鼻子的。
但徐秀越的话点醒了他,这等恩怨小事,哪里抵得上九皇子大业为重。
“这沈大人原是户部尚书,管理国库有道,不过……”太傅犹豫了下,才继续道,“因着得罪了萧家被贬了职,萧家小儿接替尚书之位,贪得无厌,这才致使国库空虚,以至于……哎……”
徐秀越明白,太傅大人忠君,皇帝又已身死,太傅不想提起这些皇帝干的昏君之事,才有所犹豫,不过为了让徐秀越启用这位沈大人,最终还是说了。
“再有吏部尚书,这位杨大人也是为官多年,对朝中各个官职所管辖都十分熟悉,为人圆滑,又十分会和稀泥,这才在位子上待到了最后,大人若是不知如何指派官吏,交由他便是。”
徐秀越微微点头,心中却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将任免官职的权利,交由一个保皇党。
太傅大人又继续介绍起来:“那钱老儿原本任职刑部尚书,也是得罪了萧家……”
徐秀越听着太傅一个个介绍,再联系到老夫人所说的京中关系网,心中便知道那些人得用了。
譬如这位钱老儿,为人古板,且钱家并无势力牵扯,本身也因为前朝皇帝昏庸,最终落得罢官的下场,想必对九皇子也没有那么的忠心,可用。
而之前太傅力谏的吏部尚书杨大人,徐秀越便直接划归到不可用上,反而打算启用另一名太傅只是稍稍提到的官员。
这位其实早这些官员便来投奔徐秀越,但他并未使用前朝官员的头衔,约么是因着本身是五品小官,又只做了两年,才没有提起。
徐秀越从太傅口中听到这位可惜的“俊才”,才将两人对应起来。
两人谈了一下午,徐秀越晚上才回了衙门,将拜帖中要见的人一一挑选出来,只待明日见过之后再行安排。
虽说如今测算已经不准了,但看一看面相,还是能做的。
翌日徐秀越与林修为一起设宴接待了选定好的几人,之后又撤换了其中三人,最终定下了安排。
没有官位,只有职务,有人掌管刑狱,有人管理钱粮,有人管理人员调动。
不过户部与吏部的总管理,还是林修为。
至于兵部,徐秀越根本没打算让保皇党一派参与。
论起打仗,朝廷兵节节败退,实在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人物,争权夺势倒是好手,放入兵营就是有弊无利。
徐秀越一点点将手中的权利分发下去,那些没有得到接见与任命的前朝官员,开始有了微词。
他们一开始只是试探着放出一些不满的风声,见徐秀越不作为,便改成了传言徐秀越不举贤才,只接受吹捧她之人。
这种说法不仅是为了给徐秀越扣帽子,也是为了挽尊,毕竟徐秀越启用了不少投奔来的小官,却没有启用一些前朝高官。
不过这样一来,却也得罪了已经在徐秀越手下任职的人员。
渐渐的,保皇党们中间也有了派系分别,一派是亲徐,一派是中立,另一派则是怒斥徐秀越意图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