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当初这玉玺被西边的一个将领带走, 现在应当是流落在了西边势力手中。
九皇子加玉玺在手, 徐秀越也可以称一句天命所归了。
然而战争不是说发动就发动的,譬如成王东征说的就是为兄报仇, 得有理由,大面上说的过去才行。
徐秀越先给西边的势力写了一封信,其中言明九皇子所在,另外各位尚书太傅也已入城,自己有重新组建朝廷,拥护九皇子上位的意思,请西边几位知府大人,前来商议。
直接让人家将城池拱手相送,那太过直接,邀请几人前来商议,就是委婉的说法。
徐秀越已经做好了得到拒绝或是不回应的准备,然而她却收到了一封回信。
信里的意思很明确,直截了当的询问徐秀越,是否真的会拥护九皇子,若当真拥护,他们便投入九皇子麾下,若是想自立为王,他们也不是傻子,不会白白便宜了徐秀越。
这一场道德高地的战争。
徐秀越知道,要想得到最终的胜利,这一场战绝不能输。
背地里你可以为了活命抛妻弃子、小人行径,但大面上,一定要站在正义的一方,不然则只会被天下人嗤笑,凡有志之士皆羞于与之为伍。
古人对名声看的极重,有时候宁愿饿死,也不愿意留下千古臭名。
徐秀越提笔,用她练得初具雏形的字体回了信,告知他们只要玉玺送回,她立刻便会让九皇子登基。
徐秀越说的可不是奉主,而是登基,奉主日后可以找各种借口拉九皇子下位,但登基就是一朝皇帝,除非九皇子身死或者让位,都不能反叛,否则便是叛贼。
便是让位,也不是件易事,是要经过整个朝廷同意的。
徐秀越不仅跟西边的人说了,还回家跟太傅将话说了一遍,太傅闻言连表情都控制不住了,问了三遍“当真如此”,都得到了徐秀越的肯定,这才相信。
当天,太傅便将口风透给了城内的保皇党们,一应纷纷写信向西边劝降。
有的讲情、有的讲理。
这一场书信劝降也是在各地传的沸沸扬扬,因此又吸引了一批人前来府城。
这些人有的是觉得投靠正统以后能当官,有的则是觉得徐秀越这边地盘虽小,但看起来势力却大,还在发家,说不定能进来分一杯羹。
西边沉寂了一段时日后,回了信。
信是写给徐秀越一人的,只说玉玺应在京城,不在他们手中。
看到信的太傅一脸失望,徐秀越则是早知会如此的样子,看了一眼太傅大人,提笔将太傅的怒气一同宣泄到信中。
这一次,徐秀越没有委婉,而是指名道姓的描写了当初上京抗贼时,西边的哪个统领拿了玉玺,走的哪个门离开,最后质问他们,此时推脱说玉玺不在手中,是不是有不臣之心?
关于玉玺所在,民间早就传的沸沸扬扬,指向都是西边势力,而徐秀越将信发出的同时,也将信中所写的细节一并传扬出去。
所谓三人成虎,这一下,他们就是没有,也是有了。
西边没有再回信,或许是因着流言甚广,无从辩驳,只能不回应以回应,也或许是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徐秀越也不急于一时,就算真的要玉玺,她也得给人家一点时间找找不是?
最着急的当属太傅大人。
每隔三日,太傅便会亲自来衙中求见,询问西边是否回信,春天本就容易上火,这些日子,徐秀越眼瞧着太傅嘴角起了三个水泡。
徐秀越有些被太傅的忠心感动了,有些人,即使他是你的对手,或者与你的目标相悖,但仍值得尊敬,说的就是太傅这样的人吧。
他所为的,不是自己的地位权势,只是单纯的一种忠君的信仰,坚持的也是他自己的君子之道。
徐秀越都不忍心告诉他,自己其实从一开始,等的就是西边的拒绝。
太傅大人连着来了一个月,似乎也明白了事不可为,长叹一口气后,道:“便是没有玉玺,也可先让九皇子正名。”
徐秀越看向他,也不隐瞒自己的意思,直接道:“这一城一地,都是我所建设,为何要拱手送与一幼儿?”
“那可是先帝遗子!”
“是又如何?古往今来,朝代更迭,若是西边当真奉上玉玺、奉上城池,那也是周朝气运未绝,如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太傅一脸失望,摇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又有几人守得住本心,哎,大周三百一十年,竟要断送于我手中吗?”
徐秀越听着都有些可怜这老头,或许,太傅也有所求,求的是一名,可以是重现周朝兴旺的盛名,也可以是培养明君的帝师之名,唯独不想要的,就是亡国之名。
徐秀越想了想道:“大人若是当真不甘心,亦可休书于西边,只要他们奉上玉玺归顺,我必定奉九皇子登基。”
太傅转头看向徐秀越,略作沉思之后,道:“若当真如此,你可莫要反悔!”
“女子一言,同
样驷马难追。”
太傅自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找徐秀越,徐秀越也没有关注他写了些什么,只吩咐驿站,太傅若有书信,便替他快马加鞭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