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活计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因着赶工,木头都没多做处理。
村里人家都不富裕,像这种小件也多事用原木,只不过马上就要下雨,所以两边的石台就想着做的高些。
现在来不及晒泥,就选用了石头,还得是大些的石块。
徐秀越也不太懂这些,都是何安全在指挥,只是但看工作量就知道不少。
所以工钱,她打算每人给个十文,外加每家一碗肉。
便是雇人盖房子,也不过二三十文顶天的工钱,盖个牲口棚子给十文,已经很高了。
这也是徐秀越感念村人帮忙,加上自家又暴富,徐秀越才舍得大出一笔。
紧赶慢赶的,牲口棚子终于在下雨前完工了,不仅向旁边扩宽了一倍,还是崭新的木条栏杆,内里铺满了茅草,顶部也是修缮一新。
这下别说一牛一驴,在给不满找个媳妇都能住下。
一群汉子看着自己的成果都分外有成就感。
也是在此时,天空一声炸雷响起,惊的汉子们都朝天看去。
徐秀越便趁机道:“谢谢大家来帮忙,照理说该留大家吃顿饭的,这不天眼瞧着就要下雨,就不留各位了,咱家肉煮了一大锅,都拿大海碗来,婶子给你们装的满满的!”
妇人和汉子们一听,都是客气地推拒。
其实何家这肉炖的香气四溢,早把干活的人馋坏了,只不过这时代穷苦人家都觉得肉贵力气贱,所以不好意思拿罢了。
又不是盖房,哪里好吃人家的留饭。
徐秀越便道:“家里煮多了吃不了就浪费了,快别推了,一会该下雨了,你们若是不要,可就得我家的儿媳冒着雨给大家伙送去了,大家也心疼心疼我家儿媳吧!”
众人哄笑,见徐秀越是真心的,这才回家拿碗。
她说是要拿大海碗来,实则过来的妇人,拿的都是平日里吃饭的小碗,徐秀越就让打饭的张氏给大家都冒尖。
他们家这次做的是肥瘦相间的红烧肉,炒糖色的那种。
锅盖掀开,肥嘟嘟的五花肉软嫩弹滑,只是嗅一嗅,单是咸香中夹杂着的一点甜丝丝的鲜味,就叫人口齿生津。
来拿肉的妇人惊叹道:“婶子您这是咋做的!这……这也太香了吧!”
徐秀越笑道:“这可不是我做的,是我家二儿媳妇,她的手艺好着呢!”
张氏被夸的脸颊一红,垂着头边盛肉边道:“是娘教我做的,我哪里会。”
妇人有些奇怪两人的婆媳关系竟然好了这许多,她记得前段日子,就是徐婶子要卖三丫那会,两人还跟仇人似的。
不过转念想着徐婶子如今都是徐仙姑了,肯定与往日不同,再说别人的家事,她看看就行了,于是也不探究了,端了肉便要走。
徐秀越却拦住她,往她手里塞了十文钱,惊的妇人连连推辞:“这、这可使不得!”
徐秀越推回过去,道:“劳烦大家帮忙,这点钱拿回去给孩子买点糖吃,也别跟婶子客气,等咱家盖新房子的时候,还得用大家伙,就当给个定钱了。”
十文钱不少,妇人不好要,又舍不得不要,最后在徐秀越劝说下拿着走了,只不过临走还保证一句:“给咱家盖房子绝对怎么结实怎么来!”
其他的妇人也是差不多的说辞。
等送最后一个妇人离开,又喊何三郎去给何村长送过去,徐秀越这才松了口气。
一下子花出去一百来文,徐秀越却没有心疼,这或许就叫财大气粗吧!
看向在牲口棚里安闲吃草的两只,徐秀越觉得,至少这钱花的不冤枉。
哗啦——
又一声炸雷响起,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砸落下来。
一家人躲进了最大的堂屋里准备开饭。
徐秀越揉着腿,感觉隐隐作痛,倒是不严重,看来这段时日的修养还是有用的。
一大锅的红烧肉盛完还剩了一半多,盛了满满一盆。
家里煮了不少白米糙米混杂的米饭,本来是预备着干活的人吃的,又怕做多了下雨吃不了,所以便按照人数减半蒸饭,大不了等人吃着的时候再蒸一锅就是。
现在这一大盆的米饭放在面前,徐秀越一点也不愁,只是端起自己的碗宣布:“敞开肚子吃,自己盛饭,接着便自顾自吃起来。”
家里人早习惯了这种吃饭方式,徐秀越一宣布,便从老大家开始,挨个盛起了饭。
徐秀越夹了一块肥肉塞进嘴里,不得不说,张氏的手艺真的好,就是一样的配方,张氏愣是比她自己前世做的还香。
或许有种东西就叫天赋吧。
一家人吃饱喝足,雨势却更大了起来,哗啦啦几乎在敞开的屋门处形成了一层雨帘。
徐秀越有些担心家里刚买回来的两个家伙生病,想着等天晴了看情况,要是有受凉的,就赶紧找个兽医开点药喝了。
何三郎最后将肉汤拌进饭里干掉了最后一碗,两个盆连带着脏碗先被搁到一边,等雨小了再出去洗碗。
一家子挤在堂屋里吃着点心,虽然不算宽敞,竟然有种温馨的感觉。
何家人算是勤劳的,一家子难得闲下来,徐氏就想去拿了绣棚绣点花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