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困吗？”
她声音挑破飘荡的岑寂。
外面话筒传散的音量隐隐约约透了进来。
辜恻偏首，眼皮眨动，像昆虫掉落的纤薄翅膀。
眼眶泛着湿意，他抱着她纤瘦的腰肢，力道想将她揉化，侧脸紧紧贴在上面。
想听她胸腔里有没有心跳。
“换衣服吧？演完就回家休息了。”
她手心从他后颈抚向后脑勺发丝。
怀里的辜恻远远觉得不够。
他仰头，音哑却执拗，
“你吻我。”
章雨椒微愣，想起影院那个被中断的靠近，本该是吻。
话筒音量悠闷渺远，更衣室寂静到只有少年心跳。
下一瞬。
少年眼底的纤瘦倒影慢慢俯身，在他嘴角施予蜻蜓点水般的亲吻。
第47章 第47章
◎椒椒对我怎样都可以。◎
演出服材质柔软, 复古的立领衬衣，前襟刺有繁复的金纹，当辜恻换上, 黑发固定露出饱满的庭额, 站在舞台聚光灯下那刻, 气质隽绝，俨然中世纪欧洲的年轻贵族。
典雅的音乐流淌, 台上的他美得像旷野雾雨, 既野性又柔情。
那是力量感与轻盈感融为一体的视觉盛宴。
结束那刻，台下爆发雷鸣掌声。
章雨椒身处激动如潮的观众席, 耳畔回响起他的话：
“椒椒对我怎样都可以。”
“唯独, 不能丢下我。”
分数查询通道开启的时候, 章雨椒和辜恻在泳池旁边的墙角深处接吻。
他好像沉溺于唇瓣毫无罅隙的亲昵感。
自从在后台更衣室亲过嘴角后，暑期里, 两人约会时，辜恻会扯扯她的尾指，说“亲亲”。章雨椒便趁无人时, 覆上去。
后来像探索彼此接吻奥秘似的, 演变成唇齿交缠。
泳池派对是孙冽举行的，召集了一帮朋友, 在盛夏里释放躁意，傍晚时分, 墙另边的露天泳池热闹不已，传来彼此泼水的尖叫。
辜恻刚游过一圈，及膝的泳裤半干, 湿漉漉的发丝被抓拂向后, 擦水的毛巾掉落在脚边, 肌肉纹理的水渍已经干涸，他后背抵墙，勾着颈。
怀里章雨椒吊带泳衣，加深了这个吻。
辜恻嘴巴很软，凉丝丝的。
章雨椒像吃果冻般，攀着后颈亲了很久。
“啊！我艹！武海曙你等着你爹我来收拾你！”孙冽穿着裤衩喝果汁，猝不及防被一屁股顶下水，吼声飘来角落，暴躁而悠远，搅散了空气里唇齿间津液的滋滋声。
章雨椒松开了他。
他将下巴抵在她肩膀，大口喘息，胸腔起伏，喷洒的气息滚烫。
脸颊熟透了。
章雨椒感觉他整个人仿若化在了她身上。
“恻哥！可以查成绩了！”丁鉴喊着。
急匆匆刹住脚步，背身过去絮絮叨叨，“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说完溜之大吉。
章雨椒等他呼吸均匀了些，柔声问：
“可以了？”
辜恻“嗯”了声，从她怀里抽身出来，眼睫仍然羞赧垂落，将视线遮挡，明明是他索要接吻，每回都跟她强迫他似的。
他们回到因分数出来而躁动的泳池。
丁鉴装作无事发生在吹口哨。钟渊坐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上，开了台笔记本电脑，见辜恻遥遥过来，便说：
“阿恻，你的准考证号是什么？帮你查分。”
“先查章雨椒的。”辜恻说。
章雨椒输了信息，成绩显示在电脑窗口。周围一圈脑袋。
孙冽惊呼，“靠！七百多！”
钟渊：“京大稳了。”
辜恻考了六百多，他这个分数国内许多重点大学任挑，更别提还有艺术分了，因此被北城舞蹈学院录取完全没悬念。
意味大学四年，他们不存在异地的可能性。
分数一出，甚至没等填志愿、拿通知书，朱朋吉就给她办了场升学宴，请了不少亲朋好友。
朱朋吉难得旗袍着身，在宾客的道贺中，端酒笑意盈盈。
章雨椒化过妆，五官愈发明艳，身材妖秾，举手头足落落大方。
“雨椒长得真灵，和辜家少爷真是登对哇。”
“你们两家强强联手，真是不给我们小企业活路了，朱总以后多关照哇。”
不乏这类夸赞。
朱朋吉笑意更盛。
楼下宾客酒盏碰撞、相谈甚欢。
章雨椒卸下笑脸，坐在卧房电脑桌前。
窗口显示“高校招生志愿网上填报系统”，光亮映烁她淡静的面庞。
门被打开，她叉掉窗口。
刚从宴席里上来的朱朋吉嘴角笑意残留，扶门框催，
“雨椒，走了，下楼去，辜老夫妇和你男朋友来了。”
招手揽着章雨椒的手臂，扭头看了眼已经熄屏的电脑，
“在填志愿？”
“嗯。”
“京大是第一志愿吧？”
沉默后，依然，“嗯。”
辜恻沉浸在欢欣氛围中，平时最懒得应付别个的奉承，今天耐性出奇的好，每每有谁提及他与章雨椒如何郎才女貌时，他也不吝和对方喝一小杯，以作回应，弄得大家摸清他的路数，无外乎都拿他的恋情做开场白。
散场后，辜恻多留了会儿，他点开手机里的地图，上面两处地方被红圈标记，他指着其中一处，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