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迫不及待覆上去,没给她回答机会。
房间有暖气,两人折腾一番都有些热,陆策边吻,边剥掉她厚重的外套。指尖碰到缎面布料,他意识到,沈清洛里面裹的是睡衣。
沈清洛呼不过气,鼻子发出暧昧撩人的哼喘,害怕被人听到,用力揪紧陆策外套,压抑发声的念头。
民宿十几米外,一棵百年古树,藤蔓在寒风中乱荡,皴皱苍老的枝干遭积雪挤压,佝偻弯曲。
雪粒零零落落不停,枝干不堪重负,咔嚓,折断声清脆鲜活,与古树的老态极不相符,恍若一轮回光返照。
枝干倒在这个冬夜,它笨重的身躯截断空中悬挂的电线,呲啦啦一串火星,伴随闷重的巨响,嘭的一下,路灯齐齐熄灭,禾木村陷入一片黑暗。
「鲸也」103房间,小夜灯骤然断电,把沈清洛从迷乱中惊醒。
如果是平日的陆策,一定能发现她身体突如其来的、不自然的僵硬颤抖。但此刻陆策不敏锐,把她的一切异常反应,归咎于他的碰触。
“陆策,你先停下好不好?”她撇过头,微扬起下巴,躲避他的吻,寻间隙说了句。
陆策听不进去,顺着她的姿势吻脖颈,还咬,一路流连到耳垂。
完全黑暗的环境,他的欲念不断膨胀,手探入睡衣按住她背脊,另只手想解睡衣的顶端扣子。
啪嗒,啪嗒,温热潮湿的液体滴在手背,陆策霎时停下动作。
眼泪重量很小,落到手上的些微声音忽略不计,所以沈清洛那句呜咽分外响亮,她肩膀细密轻颤,哭着说,“你别碰我”。
陆策松开作乱的手,来不及,睡衣已经被他弄得乱七八糟。想给她擦眼泪,抬了手又收回。
“原来是我会错意,让你困扰。”陆策嗓子沙哑,“对不起。”
停电,暖气也断了,他打开应急照明灯,帮她重新披上外套。
“我保证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锁好门,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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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沈清洛醒来,察觉喉咙有点痛,是感冒前兆。
沈清洛高三去北城前,从没享受过暖气片。苏州老宅的房子没地暖,冬天湿冷,开空调她又嫌闷,每夜全靠勇气和厚被子入睡。
恋爱那会儿,陆策去过沈清洛苏州的家,在二楼她的房间,把人抱身上,声称要给她取暖。
沈清洛转身,折腰勾住他脖子,眼睫很弯,说南方人的体质自带抗冻特性,我给你取暖才对。
陆策就把人更用力地按在身上,问她打算怎么暖。
沈清洛裹着衣服去民宿大厅吃早饭,鼻子也有点堵塞,味觉不太灵敏,郑阿姨问小米粥香不香,她鼻翼翕动,没闻出个所以然。
终究逃不过感冒的宿命。
许怿拉过一张椅子,坐到她旁边,一副围观她吃饭的架势。
沈清洛问:“许老板,有事和我说?”
许怿不否认,“沈小姐,叫我许怿吧,我和陆策是好朋友。”
提到陆策,沈清洛垂下眼眸,轻点了点头。
“我很早去国外上学,前两年才回来。”许怿给自己斟一杯茶,“我们北城人呢,有个不成文的传统,但凡农历新年、升学加薪,或者出远门回来,都要去闵山顶上的寺庙烧炷香祈福。”
“沈小姐,去过闵山吗?”
“去过。”
“和陆策?”许怿问。
“和全班。”艺术节后的寒假徒步活动。
“好吧。”许怿耸肩笑笑,继续说他的事。
许怿毕业从英国回来,挑拣个周末,约上陆策与周泽杭,陪他去郊外的闵山点香。
三人都开了车,停在山脚下,像小时候一样徒步爬山。那会儿陆策和沈清洛已经分手两年,陆策不提及,许怿和周泽杭自然以为他忘记了前女友。
许怿在英国参加了无数大大小小派对,回到北城圈子,依然忙着赶场,有时会喊上他两个兄弟一起参加。
派对上,多的是优质单身男女,不少人对陆策感兴趣,让许怿传话打听,可最后都不了了之。许怿以为陆策只是不想恋爱,从没想过是对前女友旧情难忘。
爬上山顶,周末的寺庙熙来攘往,求姻缘,求钱财,保平安,佛祖千百年来翻来覆去聆听这些愿望。
点好香下山,石板路通往半山凉亭,稍作歇息,有个穿长袍的中年女人进来,问要不要算一卦。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微信扫码支付,保准算到位。
许怿乐了,付了笔“咨询费”,指着陆策,让神婆给他算姻缘,看他是不是弃情绝爱准备剃度出家。
佛门清净地,陆策把“你是不是有毛病”咽回去。
神婆十分爽快,钱一到位,立刻掐指算命进入工作状态。
“灵鹿车,逍遥挂,斗酒对弈桂树下。红尘事,情人结,悲欢离合,红线手中捏。”神婆先念了首诗,烘热气氛,“帅哥,让我看下你的掌心,男左女右,伸左手。”[1]
陆策懒得抬手:“不算。”
神婆:“啊这,算命不退款的。”
陆策:“那就别退,让他钱打水漂吧。”
下半段回程路,许怿缠着陆策,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那么多加他联系方式的女孩一个都不愿深入接触,许怿随口调侃,“不会还想着你那个宝贝前女友吧,叫什么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