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柏江书院升班考试便来了;紧张的考试过去之后书院的学子们松了口气,却又焦急的等待结果,
三日后,结果便张贴在了书院的告示栏上了。
众人结伴前去查看,穆苏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榜首,赤字标出丙字班第一穆苏。
江淮攥紧拳头跑出去,端着笑容回来,穆苏便知他过了,正准备开口恭喜。
江淮率先开口了笑道:“穆兄,你果然又是榜首第一。”
“江兄呢?看着模样当是过了。”穆苏微微轻笑。
“嗯,二十余名;算是侥幸过了。”
“恭喜江兄。”穆苏笑了笑,微微做拱手礼。
“穆兄快莫要折煞我了。”江淮有些不好意思。
江淮算是心想事成,十分高兴;可未过的的人却是没那么好心情,看完榜单垂头丧气便离开了,也能理解毕竟与你同窗两年的人忽然便在你之上都升了丙班;余你一人留在原地日后还同处一个书院,抬头不见低头见,见面还得称一声师兄。
任谁心情也不会好。
众人回到书院,童字班的夫子来说了一番话,日后便不再教导他们,希望日后继续勤奋好学,刻苦读书之类的话;颇有些离别伤感之意。
待下次来书院穆苏他们也就不在这间教室了,而是搬往丙字班的院子。
下学时,江淮留住了穆苏道:“穆兄,耽搁你些时辰;今日可否同我去外面清风楼看看江景,顺便用晚膳;我有些事情想要与穆兄商议一番。”
穆苏稍作思索便点头答应了,派了下人回苏府告知今晚穆苏不回府用膳。
于是两人一道向外走去,上了马车驶向清风楼。
清风楼,一听名字便十分雅致;不过地方如其名临水而居,江上清风徐徐吹上酒楼,甚是惬意。
穆苏与江淮寻了个临窗的包厢坐下,虽然较之大堂贵上许多银两,不过江淮并不十分在意,身后的书童拿出一锭银子,小二接过银子满面红光热情的将他们迎了进去。
丝毫不因江淮与穆苏年龄尚小而轻视半分,毕竟在酒楼这样每日各路行行色色来往的人当中,他早就练出了一双火眼金睛。
穆苏与江淮身上所穿衣物的布料,还有佩戴的玉饰都极为昂贵,不是寻常一般人能够穿戴得起的。
书童守在门外,穆苏与江淮落座,小儿很快上了一壶铁观音和一些糕点。
穆苏坐在窗边看见楼下河边上还有摊贩趁着天还未黑正在摆摊买菜,就在青石板地上铺上一张没用的布,上面摆放自家采摘的蔬菜瓜果;路过的妇人提着菜篮子,一家一家仔细筛选,谁家更便宜,谁家菜色更好。
选定看上的摊贩之后便开始讲价,双方一阵较量之后,终究是菜贩败下阵来。
天色已晚他要赶着回家,而且若是菜没卖出去第二日便不新鲜了,到时候也只能是浪费,还不如此时贱卖出去,还能的两个银钱。
妇人买到心仪的菜,又花了极少的银两很是高兴;提着菜篮子步伐轻快的启程回家,看着模样应当也不是第一次晚间前来买菜了。
“穆兄,这清风楼的铁观音味道不错,可以品尝一下。”江淮伸手为穆苏斟了杯茶。
穆苏接过,微微额首道:“多谢江兄;江兄今日寻我有何要事,直言便是。”
“也没其他要紧的事,就是前两日穆兄劝我的事,我回家去与父亲好好商讨了一番,父亲非常赞成我前去一试;我特意来告知穆兄,还有同穆兄谈谈,想着这就要去科考了,心里十分紧张。”
江淮那日回家后,晚膳桌上便同江老爷说了要去参加县试的事,江老爷闻言筷子都掉落在了桌上;随即便连道了几声好,赞扬江淮有魄力。
本来江老爷想的是在稳上一两年,待江淮再偏大一些,学问再扎实一些再去考;但虽然如此想可若是提早去考,他是十分高兴的。
只是考虑江淮压力的缘故,这才没有催促,没想到江淮竟然主动开了这个口,这让江老爷如何不高兴。
虽然后面江淮解释了好一番,只是听了穆苏的劝说前去试一试,没有多大把握能考取功名,江老爷依然很是开心,心中还颇为感激穆苏。
“不必紧张,江兄你可才十二岁呢;你看。”穆苏说着伸手指了一下江边对面桥上的方向。
江淮顺着穆苏的手指看了过去,桥上一五十余岁的男子,身着一袭浆洗的有些发白的童生服,站在桥上负手而立面容惆怅。
“你看那位,已约莫年近六十,身着一身童生服看来是个童生,夜晚临江而立手中执书面上尽是愁绪,再过几月恰巧便是三年两次的院试;看来这位老童生许是想要参加院试却年龄颇大,也许是家中因他科举而有些贫寒。”
穆苏转过头看着江淮道:“如此花甲之年尚且还在奋斗,江兄可才十二岁,且家中富足;又何必有这么多愁思?”
“穆兄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确实是我过于优柔寡断,思虑颇多。”
江淮听了穆苏的话,再侧头看了看那桥上的老童生,恍然大悟;是啊,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家中也富裕足够他一生科举的费用;他又有何惧,奋勇直前便是。
江淮豁然开朗,面上也浮现许多笑意;小二也端了托盘上来,十几道美味佳肴香气扑鼻,穆苏竟也觉得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