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各府乡试解元的作答,对他们之后乡试可是有极大益处的;因而皆是十分心动,康旬同江淮二人也上前去看了。
“这文章做的真是好,果然不愧是江州府的解元。”一学子拿着一张誊抄的答卷啧啧称叹。
“你看这个,肇庆府的解元诗赋真是一绝,可列入诗集!”
众学子纷纷赏析并说出妙处,集各家之长。
“泰安府的解元程宏才策论才是做的极好,我还未曾看过这样好的策论,这泰安府的解元日后定能为朝廷效力。”
坐于一旁的穆苏听见泰安府程宏才的名讳,心下略惊,没想到程宏才竟然夺了此次乡试解元;不过转念一想程宏才毕竟是程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县试仅次他一名,府试不知为何发挥有些失常落于第五名。
之后院试也是夺了案首,备受泰安府学子推崇,得了解元也无甚惊奇;不过这程宏才这两三年定是下了些苦功夫,不然不可能这么快便有如此成绩,几年前程宏才还是有些稚嫩的。
想着穆苏上前借阅了程宏才的答卷好好阅览了一遍,果然答的不错,当得解元之名。
尤其是这策论,实干性极强,虽是有些过于严苛不近人情,倒比那些辞藻华丽一纸空谈的好上不知多少。
夫子进来见众学子三三两两讨论着,摸了摸胡须心里甚是欣慰,于讲台上放下书卷高声道:“看来你们还先我一步寻着这乡试考卷,阅览一番有何感想?”
“夫子,学生有许多不懂之处还要请教先生。”
“嗯,那今日便不教经义好好同你们看看这乡试考卷。”夫子十分通情达理,笑了笑将带来的书卷放置妥当,拿过学生呈上来的考卷细细端详起来。
下学,夫子离开后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受益颇多;穆苏也写了满满一页的笔记与注释。
夜里,穆苏在书房选了一府乡试的考卷作答,三更十分才放下手中的笔。
不知何时,苏父走了进来。
“外祖父,如此晚了您为何还未就寝?”穆苏这才瞧见了苏父,起身询问。
苏父于一旁的榻上坐下,轻笑:“那你为何这么晚还不曾入睡?”
“今日于书院得了今次乡试的考卷,誊抄了一份回来观摩,心里斗胆便试着做了做。”穆苏走到一旁沏了盏茶递给外祖父。
“拿来给外祖父看看。”苏父接过茶盏吹了吹,随后放下同穆苏说道,穆苏转身去书案上拿起纸张递给了苏父。
昏黄的烛火下,苏父眯着眼睛仔仔细细看着,良久点了点头:“你如今的学识足可以去参加乡试了。”
闻言,穆苏心下高兴。
“不过,若所求较高,想着名列前茅还是再稳扎稳打些方才稳当。”苏父放下手中纸张,缓缓告知穆苏。
“嗯,阿玉定会的。”
“还有两三年,即日起你便多看看官府的邸报,县试、府试与院试皆是不曾涉及许多官场之事,多是考学识才情;乡试之后便是不同,那是为大兴朝选拔栋梁人才,若得中举人日后便是要入朝为官,想事行事便不再是如此想法了;于邸报上你能了解许多如今朝廷的事。”苏父细细同穆苏解释,指导穆苏该如何精进改变文章策论。
穆苏点头,觉着外祖父所言甚是。
祖孙两人于书房谈论许久,四更苏父才离开穆苏的书房。
第42章 心下警醒
次日去了书院, 康旬、江淮两人也将这乡试考卷做了一遍,三人对了对答案,各抒己见讨论了许久。
两年前穆苏便是泰安府童生试的案首,四月童生试结束, 彼时若是赶着去参加八月的院试定是能得个秀才功名。
奈何那时穆苏年仅十岁, 十岁的童生说出去别人都会惊叹许久, 若是十岁的秀才想必定是要震惊世人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穆苏身份也颇有些敏感,苏父深谋远虑同穆苏商定之后, 便做下决定不去院试。
等了两年,约满十三岁才再去院试, 十三岁的秀才, 虽还是让人侧目些, 但到底并不是稀世罕见的事情。
同童生试时一样,照旧做那般打算,院试虽得了案首也并不去凑乡试那热闹,忙赶着去十月的乡试。
左右年岁还小, 年纪轻轻即便入得朝堂也总是叫人轻视,不得重用;况且稳扎稳打总是要好些的, 如若求成心切说不定也没有小三元的称号,考官们终究是要顾及些的。
如今正好要替祖母守孝三年, 三年后乡试时正好年满十六岁,也便不出奇了。
康旬、江淮两人也打算压一压,三年后再去乡试,康旬应当是有机会搏一搏, 不过他想着一次得中,虽如今宽裕了些, 家里也并无多少银钱可供他折腾。
江淮家中倒是不缺钱,不过此次院试便也是吊车尾,侥幸考取便也想着再刻苦钻研三年。
因而此次乡试三人皆是不曾去,但三年后的乡试皆是打定了主意要去,如今乡试放榜自然很是关注,感受了一番乡试考卷的难易。
三人之中江淮最是难受,近日因得中秀才面上的喜悦我消散了不少,微微低头,深深叹了口气道:“虽然知道我的学识远不如你们俩,但如今做了这乡试考卷我才深知差距;穆兄和康兄答的真是比我好上许多。”
穆苏同康旬两人对视一眼,穆苏率先开口了:“你如今才十五,还未及弱冠,你去科考场上看看,年过花甲的老者都还在童生试上奋力拼搏;比之世间许多学子,你已经极好的了,何必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