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沙哑着用小科和鬼魂说了声：“出租公司。”
付萤闻声点头, 灰白的食指按着碟底, 将红色箭头指向一处。
然后就再也不动了。
仪式在以碟子箭头指向纸张的正上方而终结。
箭头正好指在赵大师所写字的中间, 倒像是刻意避开一样。
付萤鬼魂朝着步挂一笑，开心地用自己力量动了动碟子后, 很懂事收回手。
她和人间的物件接触到了, 是不是也可以证明，离爸妈和那些最好的朋友们也更近了一点点。
哪怕一点点, 她都知足。
步挂自然是看到了鬼魂眼中的失落, 没说什么。
她不懂安慰, 也不会, 无论对人对鬼。
有时别人都说她太冷血了，她自己也觉得。
只不过至今还没有鬼说过她就是了。
现场很静，是那种喧闹的寂静，明明车辆行人络绎不绝, 此处却像是与世隔绝的一方净土，让人心无旁骛。
十分钟后。
“亡灵已离开。”赵兴示意其余三人的手可以退去了。
随着赵大师将碟子翻过来摆正，通灵宣布仪式正式结束。
「呼，结…结束了是吗, 憋死我了。」
「刚才看到了吗, 碟子真的动了！我哩个乖乖。」
「真的把老太太鬼魂招来了吧, 你们想想，一开始的那个延迟很可能就是因为她年纪大了，反应迟钝。」
「呃，和鬼就不用这么严谨了吧。」
「我还是比较信步老板，就像之前笔仙那次，不知道她这次怎么解释。」
「提到笔仙，我有个疑问，为什么这次赵大师不用之前的毛笔来招鬼魂？那个感觉更方便。」
随着直播间的提问，镜头给到了赵兴。
赵大师收拾着他的宝贝们，一边给出解释。
毛笔是召魂，碟子则是通灵，差不多又不太一样。
以赵大师的话说，召魂是将死人的魂魄召唤而来，由其说出未了的心愿或不愿离开的原因。
通灵则是以仪式发起者为媒介，主动找死去的亡灵提问对话，是强制性。
一般来说，前者是留恋人世不愿离去，而后者多是因怨气过重无法离开。
简单来说通灵力量更强，对于这些怨气重的亡灵召唤有时是召不来的，只能来硬的。
「懂了，真不愧是赵大师，太厉害了。」
「那最后留的那个箭头是什么意思？什么字都没指欸。」
「指向空白，是不是在说，不能白嫖？」
「……」
这次赵大师摇摇头，给解释道：“那是在指方向。”
步挂默默给老赵点了个赞，这次是真的夸他。
她就说赵大师还是有些东西的，只是平时吊儿郎当的看来只是隐藏，才成了行走的道具架子，认真起来确实可以。
在直播间的彩虹屁中，赵大师自信昂头，说道：“上北下南，亡灵是说让我们把桌子往北方向移一点点，视野更开阔些，方便它施展。”
步挂：……
刚才当我没说，并没有隐藏。
「可是赵大师不是说亡灵已经离开了吗？」
「对啊，大师说亡灵走了才宣布仪式结束的，我记得绝对清楚。」
「赵大师不会是……，自己忘了吧？！」
赵兴：“……”
他确实给忘了，以后得拿个本儿把自己说过的记下来。
直播间一堆问号，还有在追问的，场面一度有点尴尬。
步挂坐在椅子上抱着蜂蜜水，喝一口后才接过话说道：
“赵大师是怕通灵仪式吓到了大家，想先开个玩笑缓和下气氛吧，我一个外行人都看差不多，那应该是在指北方位置，对不对，赵大师。”
声音依旧很哑，起码能出声了。
赵兴给投去赞许的目光，步老板你要不叫及时雨算了。
他表面不动声色，应着步挂的话点了下头。
「哇吼，我就说赵大师不可能自相矛盾。」
「呜呜呜，他好贴心，原来是在顾及观众的感受，他真的，我哭死。」
「所以我们做好准备了，赵大师可以直说，那个箭头到底是什么意思？」
赵兴本事学的丢三落四，但人精明，一下就明白了步挂的提示。
他故作神秘的摸了摸下巴，声音不大不小说道：“此处往北方向，是有什么和亡魂有关……”
故意话说一半，留有想象空间。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胆大的一些围观者和弭主任。
这是围观人群中有人惊呼：“咱们社区北边，不就是那个出租车公司嘛！”
“哦对对对，王老太她俩儿俩闺女还都披着孝在那申冤呢，那孩子们哭的哟，看着是真心疼。”
“老太太这是在指引大家吧，唉，这是当娘的不忍心呐。”
“我听说就她家小闺女没去，那丫头从小就倔，平时也和兄弟姐妹们上不来，一年也不回家几趟，最不孝顺。”
随着群众七嘴八舌的交谈声，得知出租公司就在离这里北边不远处的开发区。
直播间也沸腾起来。
「我是真的相信有鬼了，那浓雾和鬼打墙应该就是老太太鬼魂弄出来的，但不是作恶，只是放心不下儿子女儿们，才引起更大注意帮助孩子。」
「只有我注意到重点吗，邻居们说老奶奶小女儿基本不回家，连老人去世都没来，这是什么畜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