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姐叹息一声，点头回她：“嗯，我们姐妹都是红祥胡同的人，这烟花柳巷的皮肉生意，外表光鲜亮丽，却也没有尊严，只为图个温饱，要是还活着，到现在算起来也得有百十来岁了。”
女子好看精致，语气无奈又心酸。
或许是常年陪笑的缘故，面容含笑，却笑不达眼底。
百十来岁，她们死时看样子也就二三十，八十多年，民国时期。
虽然嘴上说的不在意，但在绮姐提及过去，那几个鬼魂的眼神都短暂了暗淡无光几秒。
步挂没有过多再说什么，只是问了句：“你们身上已经没有怨气了，还留下来做什么呢。”
如果说人因冤死而导致怨气太重，是无法去转世轮回。
但眼前这七个鬼魂，身上已经看不出怨念。
而且八十多年了，这世上早已改变了很多，甚至是改朝换代，对她们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更是不可能有家人了，要说是留恋的可能性也不大。
“因为这里，这个魔窟。”女子鬼魂中年纪最小的那个抬头看了看这栋金碧辉煌的洪楼，眼神愤恨。
“这也是我们想求助你们节目组的原因。”
绮姐面对这座壮阔大楼，抬手指向上方：“妹妹，你看到那第七层了吗？”
步挂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点头。
“洪楼会所外表光鲜，实则人间地狱，这里的老板以各种招聘的名义将那些女孩骗来，他会将她们强、暴后囚禁起来，给她们刻上奴隶的字样，为了取卵给她们打促排针，有多少人的一生都葬送在了这里。”
“那些学历高又好看的就会送往七楼，那里花样百出，根本不拿当人看待，将会是她们一生的噩梦。”
“不，或者说从迈进这里的那一刻，就已经是噩梦的开始。”
这种生意要想长久，就得要一批一批的换人，每两年换一次人，就代表着又有了新一批的受害者，过上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不是没有过逃跑的，但这里各个楼层都有门禁，摄像头遍地，保镖打手更是数不胜数，抓到逃跑的杀鸡儆猴，被折磨成半死还要录像，一遍遍的给其他女人看。
而这一切的一切，已经长达十多年之久。
这就是她们即使放下了怨恨，也没有jsg去轮回的原因。
姐妹几个都想救那些孩子，对她们来说，确实是孩子，也不想再有更多的女生被骗踏入这个地狱一步。
她们就是残柳之身，深知这种苦，若不是为了活着，谁又愿以色侍人。
在那种年代，当时的背景里，她们就真的只是单纯为了活着。
但那些女孩不一样，她们是被骗来的，她们本可以拥有大好的人生，绝不该困于这牲畜般的牢笼之中。
就像当时的那批学生。
她们会拼尽全力，想尽一切办法救她们于水火，即使她们七个受尽凌/辱，再也没能见到日出的东方。
可现在，她们连个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眼下七个女子眸中又含了希望，等了十年，终于有人能看到她们了。
“没有人查他么。”
“他在这里可以说是只手遮天，接待的又都是显贵人物，一直找不到证据，无从下手。”绮姐叹息声又加重了几分。
步挂回到车上时，陆光和大师们都还没出来。
陆导带进去的摄像头并没有信号。
林灵在车上，看着直播间陷入无信号，她沉默了。
步挂明白，应该是会所里有电子干扰设备。
尤其是听到那几个鬼魂说的事，就不奇怪了。
步挂用车上陆光的电脑，在查东西。
他的电脑节目组随便用，这是公认的，林灵一直拿来刷剧来着。
林灵往她这边凑了凑脑袋，疑惑问道：“招聘？”
“嗯，我得想办法进去。”
步挂在搜洪楼会所的招聘信息。
她答应了那几个鬼魂，会想办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一直在外面徘徊也无济于事。
不是说这里每次都是通过招聘来找受害者么，最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而她，现在就是那个猎物。
搜索网页中，洪楼的招聘信息各种各样，上至总经理、下至服务生，可以吸引各个学历的人群，
招聘信息正规的不能再正规，薪资标注的也确实诱人，恐怕没有人会怀疑。
“我也去，给我也报名一个。”林灵在一旁赌气似的。
步挂：“理由？”
“和你做个伴儿啊。”
“是不放心陆导吧。”步挂给了她个白眼。
“……”
姓陆那小子不会是在里面见到美女走不动道了，还把摄像头给关了，她确实有点在意。
虽然是没立场的在意。
“陆导应该快回来了。”
刚才那个旗袍鬼魂说赵大师屁用没有，想想也知道，老赵又丢人了，查不出什么他们也没有在那逗留的必要。
“也不全是因为他。”林灵摸了摸下巴，“话说，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会所不太对劲？”
“嗯？”步挂诧异的看了看她。
她怎么知道。
林灵胸有成竹：“直觉，演员的直觉知道么，你注意到刚才大门口那个门童没有？”
“怎么说。”步挂也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