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殊站在玄关处，看着窗外的飘雪发呆。
“走吧。”背后传来程寒的声音。
身体靠近时，连周围的温度都变暖了几分。
夏殊回神，微微愣神。
程寒今天穿了件黑色呢子大衣，搭配条灰色格纹围巾，多余的头发绑在脑后，一小撮。
身上透着股淡淡的青柠香，在冬日里格外凛冽。
他站着垂眸，看向夏殊。
夏殊连忙拧开门走出去。
两人缓慢走在街道上，都没说话。
程寒撑着伞，单手握着伞柄，另一手插兜里。
夏殊挨着他走，本想保持距离，可被伞的狭小空间约束，不得不靠向他。
两人走着，时不时手臂相碰。
夏殊有点尴尬。
她悄悄往旁边挪了挪，在两人中隔开拳头大小的空隙。
程寒见了，轻轻瞥了眼她的手臂。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哎呦。
夏殊扭头看去，见程寒皱着眉，捂着腰。
“姐，我腰有点痛……”
程寒敛眉看向她时，语调微扬，“你能不能扶着我？”
夏殊一愣。
她缓缓靠过去。
程寒就顺势凑了过来，将手搭上了她的肩。
两人的距离又近了。
说是扶，但程寒也只是将手搭在她肩上。
仅此而已。
夏殊悄悄抬头看他。
却见他眼尾微翘，眼底带着几分恣意的笑。
像春水泛起波纹，在泉眼中荡漾。
夏殊心跳漏了一拍。
她低着头，默默走着。
雪天路上没人，四周冷寂幽静。
夏殊抬脚下去，在雪面上踩出一个个脚印。
踏雪的声音很小。
但在寂静的街道上却被无限放大。
程寒觑了眼埋头走路的夏殊。
看见她在雪地上踩下一串长长的脚印，故意往前跨了一步，踩在了她前边。
夏殊果然恼怒抬头。
却见程寒斜眼问她，“你想看什么电影？”
程寒掏出手机划动屏幕。
“有恐怖片，动作片，爱情片，动画片，喜剧片……”
“我都可以。”
程寒挑眉，“你让我选？”
“嗯。”夏殊点头。
程寒手指一顿。
悄悄选了个恐怖片。
今早秦铭约程寒上线打排位。
说是刚考完试，需要放松几天，拉上他进行冲分。
程寒摇头拒绝。
秦铭就笑着说，“要不然把夏殊也叫来？”
结果程寒忽然低嗤了声，唇角微卷，指尖在屏幕上拨动。
“今天我和她要去看电影。”
秦铭就问，“什么电影？”
程寒当时不知道，所以他现在才回复，“恐怖片。”
字刚打出去，秦铭就发来个震惊的表情包，“你确定她敢看？”
程寒轻挑眉毛，“你怎么知道她不敢？”
“……”
秦铭无话可说。
他确实不知道，但再多问也显得不妥。
于是他只好说，“哈哈，不知道夏殊看恐怖片会不会被吓破胆。”
程寒意外地回了句，“你好像很关心她。”
对面回复消息的速度停住了。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秦铭不再发消息了。
聊天框的正在输入中也消失不见。
夏殊看向程寒时，他已经把手机收进了兜里。
两人继续往前走。
电影院在市中心商场顶层，不远，就在两个街区外。
只是此时下着雪，行路慢了许多。
夏殊继续她的踩雪游戏。
将一个个脚印，在雪地上踩成整整齐齐的两排。
最好还是直线。
程寒见她玩着幼稚的游戏。
翘起嘴角，预判着她的步伐，在她之前踩下脚印。
夏殊一个不注意，踩进他踩的脚印里。
大脚印覆盖住小脚印，她的直线歪了。
呀。
夏殊心中小小惊叫了声。
她撅起嘴，偷偷加快脚步。
程寒像是故意的，也跟着加快步伐。
只是程寒个高，他迈一步，夏殊得迈两步。
两人像在暗中较劲。
雪地上，你一个我一个脚印，快步竞走着。
原本的直线也变得歪歪扭扭，脚印大小也不统一，凌乱起来。
走着走着，夏殊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程寒也低声笑了。
只是笑声很短促，一晃而过。
夏殊余光悄悄向上扫。
只能看见程寒轮廓分明的下颌，以及那略显成熟的喉结。
她又低下头去。
视线平视前方，嘴角微勾，心情愉悦极了。
年初的假期相比于往常冷清些。
街道上偶尔有车辆驶过，刮起的冷风伴随着冬日的严寒，钻入骨子里。
夏殊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程寒搭在她肩上的手也跟着一抖。
察觉到她的异样，程寒的手指轻轻触碰在她脖子上，问，“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