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我在现在书院呆的时间久,与夫子以及同窗们都颇为合拍,若是到了京城,难免会不适,且一来一回路途甚远,耽搁了读书的进度。”
楚松的理由有理有据,但是楚夫人打定主意将他送走,楚松不愿,二人僵持下来。
最后是怎么走的?
楚松唇角的笑意越发凉薄。
最后是楚夫人在楚松的补汤里下了药,将他迷晕之后直接带走。等到楚松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
平城,和那些难以忘怀的记忆,早就在他身后了。
“三年了,松儿,你难道还是记恨此事吗?那你为何不想想,若不是我让你上京,你又如何能被圣上点为探花郎!”
楚夫人情绪激动起来,拿着帕子的手放在胸口,堵塞感让她红了眼睛。
“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啊!”
楚松还是未言语,见气氛尴尬,楚老爷出言化解道:
“松儿也累了,先让他歇息,等过一个时辰去厅堂用饭。”
楚松起身,行礼之后告退。
屋里,楚夫人没忍住,低声的哭泣。楚老爷安慰她道:
“如今松儿如此有出息,我们多年的培养没有白费。夫人,莫哭了,待一会要和众人用膳,别让旁人看了笑话。”
楚夫人依旧还是流眼泪,楚老爷有些烦了,借口自己有事先行离开。
“夫人,少爷回来了你该高兴才是,少爷只是近乡情更怯,待他熟悉熟悉就好了。”
楚夫人擦了擦眼泪,有些不满道:“你说楚松是怎么想的?在京城里好好的京官不当,非要请调回平城。回了这里后,想要再往上爬,岂不是难如登天?”
楚松回平城这件事,是快到达时才传的消息,楚夫人知道后气的厉害,刚才就想发作,顾忌着楚老爷在这才没说。
丫鬟赶忙劝解:“夫人,少爷肯定想家想您啊,他回这里也是想离家近,拳拳赤子心。”
楚夫人不满道:“弱冠的年纪,难道还意气用事?权衡利弊这四个字是他小时候我就教导过的,放着大好前途不要,非得回这里!”
楚夫人越说越气,丫鬟怎么说好话都没用。
但这些,楚松并不知道。
亦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砚山正在收拾行囊,房间被人打扫过很干净,可以直接入住,不过带回来的书籍等要摆放好。
楚松作为嫡长子,占了除主院之外最大的院子,因此主卧大的很,甚至在外室摆放了书桌,后面一面墙的书籍。
砚山小心翼翼,分门别类的摆放好,转头问道:“少爷,您看这样行吗?”
坐在桌子旁的楚松似乎在想什么,砚山喊了他好几声,他才抬起眼帘,嗯了一声。
怪了,少爷从京城出发时开始就心事重重。
砚山想了一会,觉得是担忧政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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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忧心的事情都不一样,比如此刻的葛三,追了好几条街都没能追上灵儿。
等他气喘吁吁的回到镖局,一打听才知道,灵儿竟然跟着去走镖了!
“小姐昨日还说不去,怎么突然又去了?”葛三有点摸不到头脑。
赵尺走了过来,问葛三方才俩人去做了什么,葛三如实回答道:
“就是去看新县令爷进城,没等看见父母官长什么样,小姐就急匆匆的走了。”
赵尺也觉得有点奇怪。
葛三道:“小姐走就走了,但她怎么不带我啊!那我岂不是要和我娘去酿酒!天呐,现在去追小姐还来得及吗?”
赵尺无情摇头,葛三哀嚎声更大了,直接将葛大娘喊了出来,揪住他的耳朵训斥道:
“一天天就知道往外瞎跑,能不能学学人家王七,老老实实的跟着他爹学手艺,老爷说等他学成了给他开医馆!你呢?啥也没学会!赶紧和我去学酿酒,到时候老爷给你开个酒庄!”
葛大娘不是在说笑,只要有才能之人,颜武从不吝啬钱财。这不,望生嫂子的糕点越做越好,颜武已经在挑地方,打算让她开个小铺子了。
能有现在平静安稳的生活,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每个人都在尽自己最大努力,既能让自己过的好,也能为山寨尽一份力。
葛三被揪的嗷嗷叫,赵尺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赵尺,你来一下。”
就在这时,诸葛叫赵尺,赵尺几步走了过去,笑着道:“诸葛叔,您叫我。”
三年前赵尺刚刚弱冠,且对于父母一辈定下的婚事不屑一顾。但来到山寨见到灵儿后,赵尺改变了想法。
从欣赏灵儿,再到喜欢灵儿。
赵尺陪了灵儿三年,等了她三年。
哪怕灵儿早就和他说过,不喜欢他不会嫁给他,赵尺也甘之如饴。
“如今你也二十有三了,你父亲前几日传了消息给我,说家里帮你安排了一门亲事,你看……”
“我不会和旁人成婚,”赵尺斩钉截铁,“诸葛叔,您知道的,我一直心悦灵儿。”
诸葛叹气:“可你更该知道,灵儿她不喜欢你。”
赵尺的笑意变得苦涩,他压下心中的不适之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