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远处看, 大约还有三四条街, 不过都是普通百姓住宅, 倒是没有做生意的。
只有这一条街融了吃喝住行于一体。
砚山又想起来什么似的, 忽地道:“不对啊, 按理说镇长知道我们到了才是, 怎么不见人来?”
县令大人亲临,合该迎接才是。
砚山踮脚尖往远处看, 企图找到人。
“别看了,要么会晚来一会儿, 要不明天才会过来。”
楚松声音淡淡的,跨步朝着客栈去了。
砚山刚开始还没明白楚松的意思, 等到点的菜品上来之后, 他才恍然大悟似的道:
“少爷,我知道了!”
楚松微笑:“说来听听。”
他们是在房里用饭, 所以不怕旁人听了去。砚山喜滋滋的道:
“是因为对方掐不准时辰,对吧?”
楚松沉默了一瞬,随后提了句:
“砚山,在京城读书时,我在书院你在本家,除了每日打扫房间,你还做什么了?”
京城书院要求更甚,所以砚山依旧没有侍候的机会,只能留在偏院里,整日打扫院子,干点杂活,甚至一天下来都看不见几个人。
砚山如实说了,楚松摇了摇头。
“没事,吃饭吧。”
没想到真如楚松所料,一个时辰后,镇长才姗姗来迟。
砚山偷看镇长,觉得他长的像是一个矮冬瓜。尤其是春日夜晚天色冷,对方又穿了许多厚实衣裳,瞧着更圆润了。
圆圆的脸露出讨好的笑意,眼睛眯着成一条缝,颇有几分喜感。
砚山忍不住想笑,赶紧低头。而楚松则是温润的声音道:
“无碍,不过嫌犯此刻在哪里?凶案现场可保护好?”
镇长哎了一声赶紧应声:“回大人,尸体已经被放好,仵作验过说是伤了脏脾而亡,当场抓到的两个凶手已经被关押在牢房,就等您处理!”
砚山手指动了动。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他家大人说是“嫌犯”,而镇长直接盖棺定论,说是“凶手”。
楚松温声道:“天色还不晚,现在去现场看一看为好。”
镇长立刻站起身,做出请的手势。
“大人,您请。”
一行人直接来到昨晚命案发生的死胡同,灯笼照过去,只见地上什么都没有。
楚松拿过砚山手里的灯笼,缓步朝着里面走去。
后头镇长赶忙跟上,解释道:“尸体收走之后剩下一滩血,草民怕吓坏过路的百姓,便叫人处理了。”
果然,地上濡湿的部分已经不见了,只有微微的深色,彰显这里曾经发生过不详之事。
楚松蹲下,将灯笼放在地上,仔细盯着地上。
镇长也看过来,但着实没看出来什么。
“大人,这……这什么都没有啊。”
楚松起身,问他:“死者的身份可清楚?”
镇长点头:“清楚,镇子就这么大,差不多都脸熟,所以很快就查明身份了。”
“死者是一个鳏夫,平日里靠打更为生,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有铜锣呢!”
一个人如果关系网广,是好事也是坏事,调查起来会增添很多困难。但如果死者根本不和旁人接触,这绝对不会降低调查难度。
“先去看看尸体。”楚松道。
镇长嘿嘿一笑,也没直接说阻拦,而是婉转的道:
“大人,您看天色这么晚了,都说晚上阴气重,若是冲撞了什么,可就糟了。”
不知为何,这个镇长总给砚山一种推三阻四的感觉。
虽然对方也一直配合,但提供的都不是什么有用的消息。
砚山立刻斥道:“大人来此就是为了案子,阻碍官差办案,这可是重罪!”
镇长还真被砚山唬住了,当即就带楚松去看了尸体。
砚山不敢进义庄,本想在门口守着就好,但镇长也怂的要命,离老远就不肯往前走了。
砚山无法,总不能让大人自己进去吧?
楚松:“在门口等便好。”
砚山:“好咧。”
等了没一会,楚松就出来了,镇长赶紧请人去他的住处,还道凶手就关在他那。
只是到了之后,镇长将人往前厅带,还叫人上了香茗,笑呵呵的介绍道:“初春最早的茶尖,大人尝尝。”
楚松微笑着端起茶盏,先是嗅了嗅气味,清香扑鼻。
镇长见楚松喝了,笑容更加灿烂,赶紧吩咐仆从道:
“快去将茶叶包好,一两一金的好东西,得给大人品尝才是。”
砚山咂舌。
楚家够富裕了,楚夫人也没喝这么贵的东西啊!
“大人啊,”镇长搓了搓手,又将一旁的糕点往楚松面前推,说道:
“您看,凶手都抓到了,凶器还在对方手上呢,算是证据确凿了,不如赶紧处置,免得夜长梦多。”
砚山拧着眉头。
怎么回事?他还在教大人做事?
过了会,砚山懂了。
原来方才说包茶叶是引子,在这等着他家大人呢!
看吧,他家大人清明廉政,绝对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