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样,都翻不出什么花样。
镇长小声的吩咐了自己人几句话,然后朝着亮灯的房间扫了一眼。
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眼中轻蔑,不言而喻。
屋里,只剩下楚松和灵儿,以及……一直觉得气氛有点怪异的砚山。
砚山视线先是看了看灵儿,见她站在那一动不动,两只手揪着衣摆,低垂着脑袋。
再侧头看楚松。
砚山很轻易的看出不对劲来。
方才他还靠在椅背上,但此刻他直挺挺的坐在那,像是浑身都紧绷着。
怎么回事?俩人……认识?
可不对啊,什么时候认识的,他怎么不知道?
“知道要说什么吗?”楚松问。
“知道。”灵儿答。
被关在暗牢里已经一天一夜了,别说吃东西,连口水都没喝上,所以她的声音越发的哑。
嘴唇干裂的不成样子,说话时便崩开,落下血珠。
楚松微微蹙眉,灵儿还在自顾自说着当时的情况。
方才在外面等待时,灵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将头发重新束好,用的布料是从腰带上扯下来的。
没有镜子,灵儿也不知梳没梳好,用手摸过之后觉得还算平整。
衣衫倒是没坏,但是都是褶皱,只有抓着衣摆往下抻的时候,褶皱才会消失,看起来干净一些。
所以,当听见那人吩咐人送水给她时,灵儿有点慌。
尤其是水杯就在眼前,她却不知该不该接。
手拽着衣摆,松开就会暴露自己的落魄凄惨。
好像双手拽着的不是衣裳,而是一块遮羞布似的。
“你不渴?”砚山才看见这女人嘴巴干的吓人,道:“我们大人廉明,哪怕你是嫌犯,也不会虐`待你,喝吧。”
灵儿尴尬不已,觉得若是再不接,那就不好了。
何况,她是真的想喝水。
“多谢。”
话音落下,砚山就觉得一阵风吹过似的,等他低头时才发现手里的杯盏不见了。
而女子背过身,将水喝了之后又迅速的还给他,再次道谢。
砚山心道:手够快啊。
“不用谢,你好好交代配合就好。”
也不知道大人怎么就断定俩人不是凶手,还耐心的听他们辩解。
灵儿叙述的过程中,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
她低垂着眼帘,只看自己脚下的方寸之地。
可是明显能感觉到,楚松的视线一直定在她身上。
因为她是嫌犯吗?
灵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在快速说完前因后果之后,灵儿总算是鼓足勇气抬头,对上楚松的视线。
女子的眼眸还是那般清澈见底,只是眼下青黑,一看便知许久没休息。
漂亮的嘴唇得到滋润,紧紧抿着时,便有殷红的颜色。
楚松的视线从她的额头到她的唇,灵儿甚至觉得要化成实质一般,像是手指拂过她的面庞。
莫名的脸热,灵儿强装镇定。
一定是因为官员审案都是如此,没什么特别的。
灵儿在心里念叨了几句后,总算归于平静。
她的面无表情,在楚松看来则是另外一种意思。
二人对视结束后,她又低垂眼帘,像是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楚松缓了一口气,指着桌子上的匕首问:“这是你的?”
灵儿飞快看了看,点头承认。
楚松再次发问:“当时除了林大,可有看见其他可疑人等?”
“回大人,并无。”
俩人你来我往,除了问案子,并没有说旁的话题。可是砚山看来看去,总觉得那里不太对。
末了,楚松站起身走出去,守在外头的镇长立刻带着人冲进去,还笑呵呵的道:
“不劳大人动手,我这就将俩凶手押回地牢里。”
凶案现场除了尸体,就只有她和林大了。按照常理来讲,定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何况除了问话,楚松什么都没说。
三年前的喜欢,怕是早就被时间磨淡了。
灵儿扯了扯唇角,心想,说不好会由爱生恨,厌恶这个被他喜欢过的自己。
毕竟现在他已经是县令爷了,而她乃是一介草民,还是个落的这样下场的嫌犯。
理解,灵儿想,她可以理解他。
只是几息过后,灵儿重重哼了一声。
理解什么理解!办不好案子就是昏官,管他是谁!
“你在哼我?”
站在门口的楚松转过身。
屋里的烛火映在他的眼睛里,让男人的眼眸发亮。
灵儿这才惊觉,他似乎变了不少。
身量比之前高,瞧着也比三年前壮实不少,肩宽窄腰,站在那居高临下的看人,压迫感十足。
“本官在问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