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武回来之后,一五一十的与诸葛说了,诸葛惊讶之余又意料之中。
“你亲自出面,他都不肯给三分薄面,此事属实棘手。”
颜武道:“当年那件事,他大概一直耿耿于怀。”
说的就是灵儿将楚松掳上山,困了好几日的事情。
诸葛心想,搁谁心里边怕是都无法忘怀。
“没关系的,当年我们也善待他了,不曾怠慢,他不至于那般生气。”
俩个中年男人对着唉声叹气,但二人谁都没提让灵儿出面。
楚松如此态度,灵儿过去怕也是受辱。
“此事,再议。”颜武道。
“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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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的时间,平城来了约莫十几个难民。还好,数量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楚松派衙役们安置好他们,马有财回来禀告道:
“大人,两个院子正好住下。”
楚松觉得隐隐不对。
“十二人,两个院子就住下了?可有将男女分开?”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可让男女混住,能免去不少麻烦。
马有财回道:“分开了,但是女子只有三人而已。”
砚山没明白:“为何女人这么少?他们不都是一家子逃难的吗?”
马有财:“我也不知道。”
楚松则是思忱过后,猜测道:“大概是有人将女儿卖了吧。”
屋里三个人,全部都沉默了。
砚山心里不太舒坦,虽然他也是下人,但不是被爹娘发卖的。他想着,若是卖去普通人家当仆从还好,若是被卖去烟花之地,女子怎么活?
可世道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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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屋里,床上挤了好几个人,最里面躺着一个小孩。
若是灵儿在的话,一定能认出,正是白日里她给饼子的那户人家。
“爹,我饿了。”小孩道。
男人起身将桌边凉掉的粥水端过来,小孩子仰头喝了。
“我想要娘,”吃饱之后的小孩想娘了,泪眼朦胧。
“你娘不在,赶紧睡觉。”那人呵斥他。
小孩躺下之后哭了一会,慢慢睡着了。
而旁边躺着的人小声对男人说道:“大哥,你说那户富商说青青被人劫走,能是真的吗?”
“我看不像,估计就是不想接济我们,而找的借口。”
水灾发生了,他们所有的庄稼和房子都毁了,所以想来投奔女儿。
虽然这三年来女儿不曾和他们联系,但他觉得,哪有记恨爹娘的。
要不是他同意柳青青跟着富商走,说不定现在柳青青还遭罪。
所以他们壮着胆子,打听到富商的住处,却被对方用棍子打了出来,还说什么,青青被人劫走了!
“大哥,我觉得是看我们穿的穷酸,才不肯接济的。等过些日子,我们收拾好后再买点礼品上门,看他不好好招待。”
“是,小妾怎么了?小妾也是媳妇啊!那我就是丈人!”
“对对,大哥说的是,我们也不多要,就给点银子,够我们在平城立足就好。”
那位富商也是平城人,但他常年住在城外的庄子上,盖的房子又大又宽敞,看的哥几个十分眼红。
商定一番,几个人就睡觉了。
第二天,马有财等人来送吃食时,柳大就恳求,说给几件像样的衣裳。
马有财道:“有衣裳,一会就给你们送来。”
果然,晌午的时候有人来送赶紧的新衣裳。虽然是粗布衣料,不过大家都心满意足,有衣服穿就比什么都好。
可是柳大一家心生不满,他悄悄拉过马有财,一副神秘的样子:
“你知道钱员外吗?”
马有财:“什么钱员外?”
柳大挺了挺胸脯,道:“实不相瞒,我乃钱员外的丈人,今天想去女婿家拜访,但这粗布衣裳着实寒酸,能不能给我们几个换一身细布衣裳,穿出去也体面。”
马有财都被他说笑了。
要饭还嫌馊?
“没有,这都是大人自己的体己银子,还挑三拣四!”
马有财是捕头,一身的煞气。柳大不敢说什么,讪讪的离开。
“没办法了,就穿这个算了。”
柳大几人换好衣裳,整理一番,但带什么东西成了问题。
虽说家里出了灾祸,但柳大手里是有钱的。之前卖女儿的钱还剩下不少,够卖礼品了。
“要不,提几样糕点?不贵还好看,再弄两坛子酒就够了。”
“行,就这么办。”
几个柳家人寻摸了一圈,最后在望生嫂子的铺子买的糕点。
他们买的多,望生嫂子给仔细包了一番。
提着糕点,几人兴致勃勃的往前走。
而街对面,正准备给孩子买布料的柳青青笑着和灵儿说话。
布行老板谈起了灾民,柳青青也听说了,就问了一嘴。
老板道:“听说那地方靠河,叫什么……什么封谷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