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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真这么说?”
床榻上,洗漱好的姜芙正在喝着压惊的汤水,露出的小腿垂在床沿,有两个小丫鬟正在跪在地上给她按腿。
“是,”含香到底还是说了,“奴婢以为这件事会和颜灵有关系,但她说了那样一番话,倒好像没什么牵连。”
姜芙嗤了一声:“谁知道呢?人心隔肚皮,也说不定这里有她的份。”
这件事情其实姜芙也想弄清楚,到底是谁?想要做什么?
刚开始她想到了嫡母,不过嫡母对她比对亲生女儿还好,又是个看重名声的,所以应当不是她。
姜芙怀疑是府里哪个姨娘。
含香道:“小姐,那还让颜灵来吗?夫人那边说请她过来教府里丫鬟们功夫,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也能更好的保护主子。”
姜芙道:“请啊,自然要请。如果事情她有参与,我们要请,如果没她的事,我们更要请。总之,请她来总是没错。”
含香笑了:“还是小姐聪慧,事情一想就透!”
姜芙心情好了不少:“就你嘴甜,行了,剩下的汤你们几个分着喝了。”
“多谢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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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灵儿出了姜府往家去。
姜家的宴席早就结束了,天色已晚,街上也没什么行人。
幸而这一条街上都是豪门大族,门口挂着好几盏灯笼照亮脚下的路。
微风拂过,吹起女子黄色裙摆,她身材纤细,裙摆散落,更显腰肢盈盈可握。
走着走着,她脚步变得欢快起来,垂在肩头的一缕秀发随风飘了起来。
路边停了一辆马车,天色太暗,灵儿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眼睛发亮的盯着车帘。
“颜姑娘。”
靠在马车旁的砚山无语。
他这么大一个人站在这,她没看见?车帘这么厚能看到什么?
“是楚大人吗?”灵儿脚步又欢快了几分,砚山见她过来,伸手撩开车帘,道:“是,大人在车里。”
本想拿矮凳过来的,却不想女子身轻如燕,脚尖点了一下便上了马车,还直接将帘子合上。
砚山:……
不是,她和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何大人要一直在这等她?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砚山心慌的厉害,下意识的靠近车帘,想要听听二人在里面说什么。
不过刚一靠近,就听一道清润的声音道:“砚山,启程。”
“是。”砚山缩回了脑袋,赶紧驾马车走了。
车里烛火明亮,青年脊背挺直靠在车壁上,两只手随意的搭放在膝盖上,姿态慵懒中透着优雅。
反观对面的灵儿,一上车后就懒散的靠着车上,长长的舒了口气,问楚松:“葛三回去了?”
跳跃的烛火映在女子的眼中,在暗色里像是会发光的星星。
楚松看着她,半响之后才薄唇轻启。
“担心他?”
灵儿不明所以:“当然,葛三身子骨不大好,去年冬日里曾在雪地冻伤过,也不知这次落水会不会染风寒。不过如果他回去后,王七应当会熬药给他喝吧。”
灵儿自顾自说了一通,完全没注意到对面的楚松脸色黑如锅底。
她每多说一个字,楚松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等到灵儿说完,楚松唇角的笑意已经消失了。
“回去了,”他语气淡淡的,而后就闭上眼睛,似乎要闭目养神。
楚松是平城的县令,白日里要处理公务,黄昏时又来参加宴席,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这一天也够他受的,灵儿觉得他大概是累了,因此懂事的不说话,甚至还放轻了呼吸,想让他好好休息。
马车一路行驶到镖局门口,砚山将车停稳,隔着帘子禀告道:
“大人,到了。”
灵儿先是应了一声,抬眼看楚松,见他似乎睡着了,她便放轻了手脚,缓慢下马车。
在弯腰就要往下跳的时候,身后之人说话了。
“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灵儿转头,对上目光深邃的眸子。
说什么?
灵儿沉思片刻,恍然大悟似的笑了。
“多谢大人今日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等葛三好了让他亲自来感谢大人。”
楚松扶额:“那倒是不必。”
灵儿轻巧的跳下马车,在车帘合上之前笑着对他道:
“大人好好休息。”
站在镖局门口看着马车离开,直到看不清楚了,灵儿才转身进了院子。
本想直接回自己房里的,但想了想,先去老爹的房间。
只是见屋里暗着,以为老爹睡觉了,她这才转回自己房间。
却不想离的老远,就瞧见门口立着一道魁梧身影。
“爹?”
颜武等候许久,见她完好无损的回来才松了口气。
“葛三已经将事情说了,灵儿,明日起不必再去,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弯弯绕绕你不懂,容易吃亏。”
“爹,葛三和你说什么了?”灵儿推开门,点亮桌子上的烛台,坐下后认真的道:
“也没吃亏,就是觉得这是有人特意设局。爹,事情已经这样了,难道不该查明真相吗?我总得给葛三一个真相,再替他出口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