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头发茂盛,高马尾扎起来,还真看不出受伤的痕迹。不过她今日面色白了不少,瞧着有点蔫蔫的。
葛三心疼,觉得嘴里的饭菜都不香了,往日能吃五个大包子,今天只吃了两个。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灵儿向来如此,认识这么多年,王七自然知道她的性子,于是道:“不包扎也成,一会让我瞧瞧。”
知道拗不过这俩人,灵儿点头同意。
屋里,磨墨的楚松动作顿住。
长睫垂下,他抿了一下唇。
外面院子里的几个人吃完饭,灵儿索性直接将头发散开,任由俩人瞧。
“对了,别和我爹说,他年岁大了,总是大惊小怪。”
葛三大喊:“都伤成这样了!少主,你是木头人,不会疼的吗?”
头皮上明显带了血渍,红肿一块,破皮虽然不大,但瞧着瘆人。
灵儿要伸手摸,被王七制止,葛三呲牙咧嘴:“看着就疼,不行,得处理。那个林大真是该死!将少主打傻了怎么办?”
灵儿斜眼看他,葛三打了自己的嘴一下,找补道:“我的意思是,少主英明神武,每日繁忙不已,这伤怕是会影响少主处理事情。”
院子里安静,葛三嗓门又大,等他不说话的时候,就显得更为寂静,因此,窗户吱呀声音便格外的明显。
灵儿侧头看向楚松的房间,就见窗户微微晃动,没瞧见人。
可能是风吹的吧,她想。
葛三和王七架着灵儿走了,说要给她的后脑勺敷草药,所以小院里只剩下楚松一人。
他面皮紧绷,狼毫笔沾满了墨水,快速写下一行小字,而后将那张纸撕成小块,吹干墨迹后将纸张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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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里有通医术的,当即给灵儿洒了药粉,微微的刺痛感让灵儿嘶哈一声。
“这几日不可洗头发碰水,约莫三两天伤口消肿愈合就好了。”
葛三担忧:“没事吧?不会留疤吧?”
王七一脸无语。
“藏头发里留疤能怎么样,你该关心的是对少主身体有没有影响。”
之前山寨里就有个人打猎时摔倒,直接头朝下滚下山,醒来后痴痴傻傻的,像是变回了幼童。
葛三哦了一声,伸出五指在灵儿眼前晃了晃:“少主,这是几根手指?”
少女薄薄的眼皮掀了掀,眼神里迸出杀气:
“葛三,皮痒了是不是?”
王七打了葛三脑袋一下:“少主当然没事!我看是你有事!”
见灵儿还有力气说他,葛三放下心来,嘿嘿的傻笑。
脑袋上了药粉,自然不好再梳发了,而且要将她那块头发剃了,说好恢复。
灵儿大惊,当即披头散发跑了出去,边跑边喊:“谢谢王叔!”
王叔摇头:“这孩子,王七,药给你,记得晚上再给她上一遍,看看消没消肿,若是没消,将灵儿带过来喝汤药。”
王七道:“爹,少主不爱喝汤药。”
王叔瞪他:“那你不会想办法?不是灵儿的狗头军师吗?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葛三和王七一起跟着灵儿多年,每次有什么事情灵儿总是先找王七商量。葛三是心眼不多,但他也不傻,也会偷偷嫉妒王七的智慧。
听王七被训斥,葛三捂嘴偷笑。
“笑什么?你也是!”
“哦,”葛三讪讪的应了一声。
俩人直接回到灵儿的住处,却得知灵儿没回来。
“少主头上伤势还没好,她能去哪?”葛三认真思考,后脸色惨白道:“天呐!莫不是少主走路晕倒了!快,王七我们快去找找!”
二人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只剩下眉头紧锁的楚松。
“头受伤还敢乱跑。”
方才太过吵闹,楚松停下写字,这会儿安静下来,他却拿着笔迟迟没落下去。
笔尖上滴落墨汁,将宣纸晕染开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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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我爹说了,你最好在房里好生休息。”
灵儿刚从柳青青那出来就碰见小跟班了,俩人絮絮叨叨的,但灵儿没听进去。
因为那件事,柳青青明显更害怕了,甚至方才都没说几句,柳青青酒状态不佳,眼眸红肿要哭出来。
灵儿倒是请望生嫂子过去帮忙开解了,可这等事情太过难堪,又如何能让她解开心结?
走了一路,灵儿想了一路,但着实没有好办法。
这时六娃跑过来,大喊道:“少主,诸葛叔叔回来了!”
灵儿眼前一亮:“当真?!叔父在哪?”
六娃:“去老寨主那了。”
灵儿几人又调转方向,朝着东边去了。
到的时候房门紧闭,里面隐隐传来争吵的声音,能听见老寨主粗声粗气的道:“不行!”
下一瞬,便有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道:“大哥,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又说了会什么,房门吱呀一声响,灵儿迅速起身,对着穿儒衫拿着扇子的人喊:“叔父!”
“好孩子,”诸葛微笑,“月余不见,灵儿出落的越发貌美了,像你娘一样好看。”
“哼!”这时,屋里的老寨主以及各位叔伯也走了出来,老寨主看诸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挑刺道:“我女儿怎么会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