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谎话说得极顺,把五弟的经历往自己身上一安,还真起了点闲散王爷的范儿。
薛蓁蓁尬笑了两声,明知道眼前人在做戏,但也得被迫跟着演下去。
“寒王你你说笑了,您毕竟是皇室中人,身份尊贵,百姓不知道您的名儿,那也是他们闭目塞听,跟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说完这些场面话后,福了福身,扯回刚才的话题:“小女子出店也有快一个时辰了,该回去照顾妹妹了,就不便陪殿下了。”
说罢,她便准备开溜。
没成想刚走了两步又被叫住了。
“薛姑娘,若以后有空闲,给本王做幅独一无二的糖画吧。”
薛蓁蓁回首,想了想——自己现在除了“好”这个选项外,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于是她点点头,将此事记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贤远负手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眸中似有风云涌动。
很奇怪。
不知为何,这女子给他的感觉像雾一样,并不真实,但自己似乎对她并不排斥。
想起宫里那些烦人的莺莺燕燕,顾贤远忽然觉得,若是换了她,“那种”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后半辈子在宫里度过一生。
薛蓁蓁还不知道自己今日与顾贤远的这一会面将会给自家阿姐带来多大的命运转折,她正忙着处理严公公的事,根本就忙不过来。
因此一回店之后,她便马不停蹄地朝后院小楼里走去。
只是没想到自己刚路过后厨,就被苏青拦了下来。
“娥姐姐,你才刚醒过来,怎么能到处乱跑呢?”
“我……这……”
薛蓁蓁刚想随便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没想到理由还没编出来,就见着薛娥本人迎面走了过来。
“苏青,今日可以准备重新开业的——”薛娥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对面和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不由得顿住了。
眼见着苏青就要转头,薛蓁蓁连忙上前两步,拽着自家阿姐往回走去,同时不忘匆忙朝身后人挥手:“我们姐妹还有事相商,重新开业的准备工作就交给苏姑娘你了。”
虽然苏青是自己人,但是使用了易容丹这种事毕竟是秘密,既然是秘密,那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薛娥本来还有些困惑,但听到身旁人说的这话,再联想起昨晚的事,立马猜到这是易容丹的效果。
因此她一进屋后,便手脚麻利地插上了门闩,仔细检查门外没人后才小声问道:“蓁儿,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薛蓁蓁眉头皱得死紧,思考应该怎么将事情简短地说清楚,却猝不及防地被薛娥温柔地拍了拍头。
“没事,就算发生天大的事,都有阿姐呢,你放心,阿姐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一听这话,薛蓁蓁莫名从心底升出一份暖意,同时也多了一股对抗严公公的勇气。
她拉着自家阿姐坐下,将自己的计划完完整整地跟她说了一遍。
听完她的计划,薛娥姣好的弯眉蹙起,显然是十分为其担忧。
“蓁儿,这样真的行得通吗?让我假扮成你戴上帷帽装病,万一引起严公公怀疑怎么办?”
薛蓁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放心吧阿姐,戴上帷帽这个想法本来就是严公公提出来的,你只要将声音稍微压得嘶哑一些,装得越像生病越好,自然不会引他怀疑。”
薛娥面上的愁色却并未因她这一番话而减少。
“可是,我今早刚醒时,糖儿来找过我,他说严公公并不是一个人来咱们店的,在严公公身旁还有另一个身份尊贵的人,那人该不会是圣上吧?咱们可不能欺君啊,那可是死罪!”
薛蓁蓁愣住了。
千算万算,她竟漏算了薛糖这小子。
薛娥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让她卸下心理包袱欺君,那可比登天还难。
不过,听她这口吻,薛糖应该也没敢直接道明顾贤远的身份,只要自己咬死那人不是圣上,事情或许还有一线转圜的机会。
于是她开口问道:“阿姐可是听得糖儿亲口说了那人的身份?”
被这么一问,薛娥也懵了。
“他……虽然没有直说,但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若那人不是圣上,他又何必那样挤眉弄眼呢?”
薛蓁蓁松了口气,握着她的手坐下解释道:“那人是寒王,并不是圣上,糖儿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老想着些帝王微服私访的故事,可阿姐你想呀,真正的皇帝哪有时间来咱们这种小地方啊?”
薛糖前些时日确实老是念叨着话本故事,因此她这话也不算空穴来风。
可薛娥仍有些半信半疑:“当真如此?”
“放心吧。”薛蓁蓁指了指门外的方向,“刚才我还在店门外遇见他了,他还说想吃阿姐亲自做的糖画呢!要是他真是圣上,哪能说话这么客气?”
“这倒也是。”薛娥垂下头来,仔细思索一番后,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点了点头,“那我便按照蓁儿你所说的,戴上帷帽称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