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符仪脸上没什么表情,随手指了指旁边一把空椅子,“坐下吧,还有些事需要你去做。”
严公公却没有立马起身,而是依旧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
“主上直说便是。”
符仪见状也不再勉强他,往后懒散地靠着。
“从今日起,你需要每日监察薛蓁蓁的行踪,并及时汇报,记住了?”
严公公连连应道:“这是自然,主上交代的事,小的时时刻刻都放在心上。”
“去吧。”符仪摆摆手,整个人往后一靠,半边身子都隐在了暗处。
严公公刚想领命谢恩起身,却又听到头顶传来符仪冷冰冰的话语。
“对了,切忌让她发现你。”
“小的明白!”
而这几日,另一边……
薛蓁蓁一直心神不宁,也根本没心情继续当阿姐和圣上的电灯泡,几乎一有时间就往县衙跑。
符仪既然已经盯上了她,那她便不可以坐以待毙,必须得想办法尽快排除危险才行。
这日,店铺刚打烊不久,她便提着灯笼进了密道,准备和白宴茶再度试验主角光环的使用效果。
一炷香的功夫过后,她便已经走到了密道尽头,刚想抬手敲敲木板,就听到头顶传来了响动。
“十二,这么多年没见,原来你还活着啊。”
她心陡然一跳,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是符仪!
她赶紧熄灭了灯笼,在漆黑的密道里屏住了呼吸,只听得到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他们两人对上了!
怎么办啊!!!
薛蓁蓁急得手足无措,刚想强行伸手将木板上的花瓶顶翻,就听得上方传来了白宴茶泠如清泉的声音,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过来。
“擅闯县衙出现在本官面前,你不怕挨板子?”
这话虽然不是对她说的,但她却听懂了。
此时不能出去。
白宴茶放下手中的笔,不动声色地走到了落地花瓶旁边,踩住了那块活动地板。
符仪看到了他的小动作,没直接用言语点出来,只是嘴角往上挑了挑。
“师弟,这么多年未见,你依旧是这么死板啊……”他像是进了自己家一般,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不过我确实没想到,娘亲竟然单独给你做了张这么好用的□□,这么多年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很累吧?”
白宴茶琉璃似的眸子闪了一下,隐在浓密鸦羽覆盖的阴影中。
“本官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哈。”符仪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别想着挣扎了,你当年功力未失时便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更是废人一个,你想怎么做?”
白宴茶捏了捏袖中藏着的匕首,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按照符仪所说,自己确实没有希望与他对战。
但是有了蓁儿,事情便大不相同。
这也是两人这几日反复试验研究出来的——只要有纸笔,就可以随意修改剧情,并不局限于宗卷。
只要蓁儿并未亲眼看到战斗结果,那么便可以随意以她的心意更改剧情走向!
因此即便他就是血溅当场,只要蓁儿没有亲眼看到他死去的场景,都能让他起死回生。
那么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先找机会让躲在密道里的蓁儿先离开再说。
符仪见他异常冷静,便知自己这几日的猜测是正确的。
因此他也懒得再装傻了,指了指白宴茶背后的大花瓶说道:“让薛蓁蓁上来,我要跟她单独谈话,若是成了,倒是可以饶你不死。”
白宴茶自然不可能让开,他甚至还往后退了一步,将那块活动地砖踩得死死的。
“休想。”
符仪扯了扯嘴角,越发不耐烦。
他倒不是不可以先下手为强,而是之前的反噬确实让他吃了些苦头。
两人僵持不下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陆炎提着灯笼走了进来,嘴里的一句“我带了些糕点来”还没说出口,便看到了剑拔弩张的两人。
他刚看清符仪的脸,差点灯笼都没提稳,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后,左手便下意识摸上了腰间的剑柄。
不过他剑都还没拔出来,符仪瞥了他一眼,随手从桌边拈了块纸片削了过来,打在了他虎口上,便让他脱了力。
“我耐心有限,现在交出薛蓁蓁,说不定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
符仪从陆炎身上收回目光,他虽觉得此人看起来面熟,但却并不在意他是谁。
多半是某个常跟着十二的小师弟长大了,样貌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这倒正好。
根据这几日严公公的汇报,薛蓁蓁几乎日日往县衙里钻,找的就是十二这一人,看来两人已经发展了某种亲密关系。
那么自己只要不对十二出手,应该不会受到反噬。
毕竟死的不是什么关键性的人物,这样的人对剧情来说,多一个不嫌多,少一个自然也不嫌少。
杀鸡儆猴,给他们点小小的教训,说不定能够更快地促成双方达成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