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的姐妹们纷纷点头应和。
她们都是苏青招来的女性店员，要不是无家可归的孤女，要不就是从青楼逃出来的风尘女子。
薛蓁蓁单手支腮，猜测她们应该是在担心今后生活不稳定，想要让她留在店里。
有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子跟在楚晚红后面开口，声音弱弱小小的：“我们不是不想让公主殿下嫁人，也不是担心自己今后没有饭吃，而是……”
她说着说着，抬头瞄见站在薛蓁蓁身后的白宴茶，忽然住了口。
见她说不出口，有一个稍胖的女子帮她补充道：“而是担心公主您若是放弃了自己的事业，日后没了退路。”
薛蓁蓁不禁有些诧异，惊讶地张开了嘴，久久没有合拢。
胖女子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坚定地看着她继续说道：“这是您先前教给我们的，女子都要有自己的事业才行。”
“对呀，公主殿下，您先前就是这样鼓励奴家的，说虽然选择不了出身，但是可以用努力改变今后的人生呀。”她身旁另一个女子点头附和道。
看着她们认真的神色，薛蓁蓁莫名有几分感动。
她拍了拍胖女子的肩膀，冲大家保证道：“放心吧，就算结了婚，这店我也会一直开下去的，不仅在京城开，往后还会开到鄞朝的各个角落，诸位若是想当分店店长，那可要努力了！”
话音刚落，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吗？”
“公主殿下此话当真？”
“那我想去松县当店长！”
女子们欣悦地讨论起来，不少人连今后的去处都想好了。
等薛蓁蓁回了屋，耳边似乎都还能听到她们激动的讨论声。
白宴茶若有所思地双手抱胸看向她，一言不发。
薛蓁蓁被他看得有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将刚接的一杯奶茶递给他：“你想喝就直说。”
看着手中的珍珠奶茶，白宴茶摇摇头，将其放在桌上。
“怎么了？”薛蓁蓁不解地看向他，“刚才那番话让你觉得不高兴了吗？”
白宴茶再度摇头，答道：“并非如此，反而替你感到开心。”
“那不就好了。”
薛蓁蓁见他不喝浪费，干脆又用手把奶茶一勾，圈到自己臂弯后，咬着吸管喝了起来。
只是喝着喝着，她发现白宴茶的神色似乎变得更凝重了。
“又怎么啦？”她松开吸管，托腮看着他，“难道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告诉我的吗？”
她眼睛亮晶晶的，双颊被手指托着有些肉肉的，像刚偷吃了三大口干草的薛白白。
白宴茶见她这副模样，情绪轻松了不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既然如此，我便不瞒你了。”
说罢，他将自己的想法明明白白地跟薛蓁蓁说了一遍。
薛蓁蓁越听越兴奋，越听越激动，当即便拍桌而起。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想说服陛下办女子书院？”她脸都已经兴奋得红了起来，甚至忍不住想原地转圈圈。
白宴茶颔首，走到木制雕花书架旁，从上面取出一本《诗经》来。
“先前便有这样的想法了，只是一直担心就算建好了书院也没有女子愿意来上学。”他望向窗外，在捕捉到那群欢乐的身影后，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但今日听了她们的话，我便放心了。”
薛蓁蓁当即便像小兔般扑进了他怀里，高兴得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我刚才见你那么严肃，还担心你想让我专职做丞相夫人呢，我连劝说你的话都准备好了，只可惜没派上用场。”
言毕，她撅了噘嘴，颇有些惋惜：“我还做了好久的思想斗争呢。”
白宴茶佯怒，捏了捏她软软的脸颊反问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只会将你圈在府中做一只供人观赏的小鸟？”
薛蓁蓁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唇，尬笑两声替自己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凡事有万一嘛，就算你真的那样想，我也有信心将你说服。”
“嗯？”白宴茶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诗经》后，将她娇小的身体圈在怀中，“如何说服？”
薛蓁蓁眸中划过一道狡黠的笑意，踮起脚尖，在他唇边留下一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
“这样，如何——”
“唔……”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句子便尽数被对方吞咽了下去。
空气渐渐变得炽热起来，双方的视线已经彻底被对方占据。
原本有些被动的吻像一点就着的纸屑，引得薛蓁蓁不禁主动扬起细嫩的脖颈，迎接他的攻势。
白宴茶一边碾磨着她柔嫩如樱的嘴唇，一边低声说道：“你永远不必猜疑我，就算嫁给我之后，你也不只是丞相夫人。”
薛蓁蓁疑惑地眨了眨眼，长密的睫羽扫得白宴茶有些痒痒的。
她趁喘口气的功夫开口问道：“不是丞相夫人，那我是什么？”
白宴茶不禁莞尔，眸中停着她的倒影，唇角也跟着漾起一抹好看的笑意。
“是她们的店长，是鄞朝的护国公主，是薛娥的妹妹，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