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咬了一口, 声音含糊地问骆元棋:“这个白色的是什么酱,味道有点像沙拉。”
“就是沙拉酱。”骆元棋也吃了一口,指着给她解释:“不过它叫做美乃滋白酱,相比于一般的沙拉酱会更特别一点,里面加了马铃薯和酪乳,还有核桃。”
说起吃的,骆元棋可谓是个行家。
“你知道它为什么叫克林顿热狗吗?”他侧过头来问祝在。
祝在忙活着把包装撕开一点,看都没看他。
“克林顿来吃过?”
“果然难不倒你。”
“商家的小把戏,懂的都懂。”
骆元棋忍不住低笑,“不,是你懂得多。”
“你懂得才多,怎么对吃的什么都知道?”
“那倒也不是,只是从前就一直想来冰岛旅行,但总是没有机会。攻略都做了几年了,这好不容易有机会,当然可以发挥一下自己的知识储备了。”
祝在用开玩笑的口吻道:“反倒是我阴差阳错成全你的梦想了。”
“是啊,所以要好好感谢你。”
下午六点,雨还在下。因为不算大,他们两个都没有打伞。
街道上行人寥寥,偶尔刮起一阵风,打在身上还有些冷。
蒙蒙的细雨,把祝在的头发上照了一层细小的雨珠。
骆元棋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包纸,递给她。
“你头发湿了,擦一下?”
“头发就不用擦了,一点雨不碍事。”
祝在接过他的餐巾纸,没擦头发,而是转了个弯往嘴上揩。
不经意触碰到她手背的时候,骆元棋的指尖余凉。抬头看她,她正把剩下的热狗一口包进嘴里,两颊塞的鼓鼓的。
吃相不算难看,带着几分嚣张的随性和洒脱。
骆元祺眼里都是笑意,又抽出一张纸,自顾自地往她额前擦去。祝在浑身一僵,下意识要去拍掉他的手,却听到他低声提醒。
“别动,等我擦完。”
他神色认真地为她擦着头上的水珠,动作轻柔。
祝在没有动,心底却隐隐生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自在。
在冰岛,在雷克雅未克的街上,远方钟声响起,不知名的爵士乐悠悠扬扬。
十来度的风夹着小雨,穿过他温暖的臂膀,吹乱了她的碎发。
“头发不擦干,你想待会头疼?”
他低沉的嗓音响在她耳畔。
祝在回过神来,沉吟片刻,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的桃花眼。
“助理可不包括这种服务哦。”
骆元祺手一顿,将湿纸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祝在只感觉他的声音被风吹散了些。
“那就当是助理额外赠送的吧。”
大老远来一趟冰岛也不容易,趁着时间还早,两人干脆先在市区逛了一逛。
当地人会的语言比较多,一般都是说冰岛语,但除开部分老人和小孩,他们的英语水平也同样厉害。
大概在雷克雅未克待了三个小时,祝在跟骆元棋又坐上了前往西部峡湾的航班。
一路舟车劳顿,她连手机都没来得及看,等到下机到达当地民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看了一眼手机,阿莫斯留言说明天上午才能到雷克雅未克。从雷克雅未克到这边不过一个小时的航程,阿莫斯的迟来并不会影响他们出行。
祝在简单回了个注意安全,便提着行李进了民宿。
极昼的原因,晚上十一点的天依旧很亮。
正逢旅游旺季,这边的酒店大多被订满了,民宿也所剩无几,他们只剩最后一间房了。
一间房也是房,他们总不可能睡大街上,祝在便跟骆元祺商量着共睡一间房。
好在这间房子里虽然只有一张床,但还有一张沙发。祝在目测了一下,把身子蜷缩起来应该够她睡了。
“你去睡床吧,我来睡沙发。”
骆元棋知道她在想什么,率先开口。
祝在比划了一下,“这沙发这么短,你怎么睡得下?”
“没关系,我挤一挤。”
这种推来推去的事儿祝在最不愿意做了。
她头疼道:“咱俩谁都别让谁,轮着睡沙发,可以吧?”
“好,就听你的。”
*
祝正清今天并不打算早点回家,毕竟家里也没人,他一个人回早了也睡不着。
再加上今天的实验并不顺利,陶冶不小心把做了很久的样本撒了,大家都忙得团团转。
祝正清更是连饭都吃不上一口。
陶冶心里愧疚的很,趁着晚餐时间溜出门,想给他顺带捎一份。
刚走出实验大楼,就撞见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穿着件黑色T恤,手上拿着个手提纸袋。
陶冶定睛一看,惊讶得语无伦次。
“学,学长?贺遥学长?是你!”
贺遥一愣,停下步子,有点诧异地看着他。
尝试在脑子里寻找一番,然而脑海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印象。
“你认识我?”
“噢,忘了自我介绍,学长,我叫陶冶,是学海洋生物的。你不认识我,但我知道你,你照片贴我们那边的荣誉墙上好几年了呢。”
贺遥看了眼他身上的蓝色实验服,知道他是在实验大楼做实验的学生,而这栋楼又隶属于海洋生物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