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陶冶头也不抬地笑道:“我很高冷,劝你别打扰我搞学术。”
陈艺萱还想说什么,眼睛一瞥,看到窗户外边正站着一对中年男女。男的气质颇有威严,女人长得十分面善,正笑眯眯地朝她摆着手。
她诧异地向四周看了看,没人看向他们,他们似乎在跟她打招呼?
见她不动,女人又朝她招了招手。
陈艺萱好奇无比,脱了实验服走出去,他们就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等她。
“啊,你们是?”
陈艺萱在脑子里想了半天,也没记得自己见过这对男女。
“同学你好,”杜筠心温柔的看着她,“请问可以麻烦你帮我叫一下祝教授吗?我找他有点事。”
“噢,你们是来找祝老师的呀?稍等,我去叫他。”
陈艺萱连忙跑进实验室告诉祝正清外面有人找,闻言祝正清诧异地往窗外看了一眼。见是杜筠心跟贺初明,他嘴角立刻一耷。
“不见,让他们回去吧。”
陈艺萱眨了眨眼,“祝老师,外边挺热的……”
“嗯,我知道。”祝正清瞥了她一眼,“你要去外面待着吗?”
陈艺萱:“……”
陶冶跟其他同门在后边竖着耳朵听,憋笑憋得十分痛苦,发出各种奇怪的声响。
陈艺萱瞪了他一眼,连忙速速跑出去回禀消息。
一听祝正清不愿意出来,杜筠心便让陈艺萱回实验室了。
看到陈艺萱回来,祝正清看了眼窗外,已经没人了。
他问陈艺萱:“他们怎么说?”
“没说什么,走了。”
祝正清没再说话,专心忙着手头上的事。
只不过他还没忙活个一分钟,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声。
“祝正清,祝正清,祝正清!”
像是扩音喇叭的声音,喊得非常急促。
实验室里的人惧是一愣。
陈艺萱连忙跑到窗户边去看,外面站着的还是刚才那对男女,他们竟然没走!
那个女人拿着扩音喇叭继续对着他们这栋楼喊道:“你再不出来,我就在这里喊你一天!”
“你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祝正清,祝正清!”
陶冶停下手里的活,诧异地看向祝正清:“导,是不是什么学生家长来闹事了?”
祝正清没说话,将手上东西抛下,黑着脸急急忙忙走出实验室。
看见祝正清出去了,他们纷纷抛下手里的活,都贴到窗户边去看。
有人张着嘴,惊讶地看着外边:“祝教授是不是惹了谁?”
陶冶忧心忡忡地问:“看着来者不善,要不要叫保安过来?”
陈艺萱严肃地摇摇头,“他们不像是来闹事的。”
炎炎夏日下,祝正清远远便看到杜筠心一脸得意地看着他。
见人出来了,贺初明忙跑过去,不好意思地打招呼:“老祝,我们是约不到你才出此下策,希望你能理解一下。”
“简直是胡闹!”祝正清脸上表情十分严肃,看到杜筠心手上拿着扩音喇叭,一脸嘚瑟,实在忍不住出言批评她:“你个显眼包,哪里有一点为人师长的样子!”
“对不起啊,你不说我差点忘记自己是个老师了。”杜筠心阴阳怪气别过脸去,嘲讽道:“现在怕我丢你脸了?之前好言好语叫你出去吃饭,你怎么不去啊?”
祝正清板着脸:“我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
“那以后祝在嫁到我们家了,你也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咯!”
祝正清黑着脸:“你简直痴心妄想。”
杜筠心冷笑一声:“怎么,你都让贺遥去找她了,还不让她来我们家?你就嘴硬吧,臭老头儿!”
祝正清气得险些背过去。
他冷静了一会儿,才问道:“说吧,来找我干什么?”
贺初明适时地出声:“我们想跟你了解一下那个孩子,顺便商量一下贺遥跟崽崽以后结婚的事。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了解孩子可以,”祝正清顿了一顿,“但是结婚的事你别跟我商量。”
“这……”贺初明犯了难,看向杜筠心。
不等杜筠心说话,祝正清又黑着脸道:“是祝在嫁到你们家,又不是我!”
*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直到第二天午夜黎安才到伦敦机场。她出国的次数寥寥可数,也没一口气花过这么多钱,想着心底还是忍不住肉痛。
在伦敦候机的时候,她觉得有点饿了,但距离去雷克雅未克的航班要在五个小时后才能起飞,她必须得先果腹一顿。刚想随便在便利店买点泡面应付一下,人都到了,手机突然响了。
是程越打来的电话。
黎安心情一下差了不少,直接把电话挂断,拉黑电话号码。
收回手机,看着货架上一排排的泡面,黎安忽然没了食欲。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失落感,汹涌得让她窒息。
她垂着头,表情也慢慢耷了下去。心头的不快像一股青烟,熏得她眼睛疼,鼻头一酸,眼泪就这样忍不住掉了下来。
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人的一生中也没多少个六年。她在这段感情里付出了不少,最后却不能好好收场。
让人难过的,往往都是月缺不盈般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