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你呢,让你多跟他们娘俩相处。”
杜筠心眼神一晃荡,停在了他脖子上。几道异样的红痕,不算深,但在洁白的脖颈上分外显眼。
她皱起眉头,“这怎么弄的?”
贺遥顺着低下头去,眸色一沉,喉结滚了滚,撒谎不打草稿。
“猫挠的。”
“猫?”
他笑得极有深意。
“嗯,一只大花猫,凶得很。”
吃完早餐没多久,他收拾一下便往祝家跑了。大概是昨夜没怎么睡好,过去的时候小家伙还没醒,只有祝在拿着高压水枪在冲刷庭院。
“要帮忙吗?”他冷不丁的出现在祝在身侧,酥酥麻麻的声音。
祝在一惊,脸颊微微发烫,手里水枪挥洒出的一点水雾,让她不由自主联想到昨夜浴室里那色气的一幕。
“不用了,”将手里的高压水关掉,祝在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了一些,语气自如,“你怎么起这么早?”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他的话里多少带点幽怨,在怪她昨天没继续做下去。可他越这般,祝在越快活,偏偏不让他爽快。
心情莫名变得愉快,祝在指了下不远处的木芙蓉,“看那儿,你栽的花长大了不少。”
顺着看过去,枝桠已经长到了半米高,贺遥记得刚刚扦插下去的时候不过一二十厘米。
生命确实是个让人觉得十分惊喜的存在。
走过去掸了掸植株叶子,他好奇地问:“它什么时候会开花?”
“不知道。”
“你要种的,你都不知道?”
听完这话祝在忍不住哼笑一声,又是时候表现她的牙尖嘴利了。
“种祝好的时候,你了解她么?”
短暂沉默几秒,掸叶子的手忽然掸上她的额头。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嘶”的吸了口冷气,祝在连忙捂住额头,很久都没放下来。
“疼死了。”
他扒开她的手去看,“装什么,我都没用力。”
“就是疼。”
双手掩盖的地方还真有道红痕,贺遥心一软,浮上几许愧疚。他倒也没多用力,只是轻轻掸了一下,哪曾想她那么容易受伤。
他替她揉了揉,动作很轻,语气也带着一丝歉疚,“要不你弹回来?”
祝在刚想说自己没他幼稚,余光里一道浅黄的影子掠过,转过头去,一只猫飞身躲进外边的草丛里去了。
“那有只猫。”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围墙外的灌木丛堆里确实躲着一只乳白色的猫。从缝隙里可以清楚看到,它一双金黄色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正怯生生望着他们。
“好可怜。”
模样脏兮兮,又瘦骨嶙峋的,祝在看了都于心不忍。
“祝好说的猫是它?”
“应该是。”
“那就抓吧。”
虽然小猫流浪在外面确实让祝在心里不好受,但考虑到祝好的身体,祝在还是有些犹豫。
“万一她过敏了怎么办。”
“不方便可以先养在院子里。”
贺遥偏头看她,眼睛里盛着笑意:“嗯?妈妈不会答应了又不做到吧?”
不知道他是在借谁的口吻叫妈妈,但多少有点调戏的成分在里边。
又是昨夜难以忘记的场景注入脑海,祝在清了清嗓子,“又不是我答应的。”
“我答应以后是谁跟我一唱一和?”
“……我。”
说抓猫就立刻行动,贺遥的执行力一向很强。
祝在跟他一起出去买了点猫粮跟罐头,又从邻居家借了个笼子过来,把罐头放里边,做了个简单的陷阱。只要小猫被罐头吸引,踩进笼子触发机关后,笼子就会立即关上。
一开始祝在还不赞同,无聊地坐在院子里等了三十几分钟,评价他:“你这是守株待兔。”
又过了三十几分钟,伴随笼子一声响,猫咪成功掉入陷阱。他看了她一眼,故作沉稳地回答:“我这是引蛇出洞。”
日上三竿的时候祝好才醒过来,只是贺遥跟祝在早就不在家里了,他们带着新绑架过来的小猫去了宠物医院。
体检一套做下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身上有些跳蚤和猫藓,这都很好处理。开了点药,又叫医生给打了一针疫苗,祝在把这只套着伊丽莎白圈的小猫放回笼子里。
“它还挺重的。”祝在轻轻掂了掂笼子,“不愧是只成熟的小公猫。”
贺遥接过笼子,顺嘴夸了一句:“毛色挺漂亮。”
据祝在所知,他这个人很少夸什么东西,能让他夸一声实属难得。刚想顺势也夸一句,不料他话意又拐了个弯。
“就是长得有点猥琐。”
“嗷呜!”
笼子里的猫咪大概也不满他这么侮辱自己,瞬间炸毛,露出牙齿嚎叫了一声。声音却奶声奶气的,像极了不足月的小猫,毫无杀伤力。
这幅可爱的样子瞬间治愈了祝在,她笑着挠了挠它的下巴,抬眼便护犊子似的看着贺遥。
“不准你这么说我家榴莲。”
“榴莲?”
“怎么样,刚起的名字。”
一声轻笑从嗓子里发出,贺遥盯着榴莲看了半晌,摇摇头。
“它跟榴莲有什么关系。”
“至少炸毛的时候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