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你为了攀上廖家退掉我的婚约,虽然我对你本就无意,但你却拿着这是成全我的做法来当你攀高结贵的借口,不仅落了好处还赚了名声。从那个时候我就该明白你的虚伪,都怪我把你想的太好,始终念着一同长大的情分。”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于你而言或许是难以释怀的心结,对我来讲,都已记不大清了。”林耀生脸色一沉再沉,在听见她重又提及旧日往事后更是面色铁青。
他早已不是当年需要借助外父人脉才能有所作为的赘婿,那一段令命运发生转折性变化的经历,到今日对他来说反而成了最不堪的过往。
钟敏怎会看不穿他的心思。那点敏感脆弱的自尊在她眼里无所遁形。
“呵,你说你忘了,不打紧,我会替你记一辈子的。不仅是我,还有许许多多知道的人,都会记得这一段经历。不管你再如何功成名就,总有人会在私下议论,说一句你的成就离不开廖家的帮助。”她知道怎样做能一击必中。
只是这样的对白没有意义,她在这里逞一时口舌之快又如何,这些年的确是因为林家,她才能带着钟永盛过着平稳富足的生活。
所以她很快就收起针锋相对的模样:“当然我也很感激你,的确,如果没有你后来的收留,或许我的生活早在丈夫死后就毁了。你待阿盛始终很好,肯认他做契仔也是格外偏爱,但我感激归感激,可从一开始我便不赞成你的这一举动。”
丈夫死后留下一堆债务,钟敏走投无路才给林耀生去了一封信。
林耀生当即决定让钟敏前往港岛,给她派了份差在林家做事,对她的幼子视如己出。
只是这份恩情本就难以还清,再收钟永盛做契仔,她怕一辈子都承受不起。所以当初才会那般抗拒,然而后来没能坚持自己的决定。
“你放心,不用你亲自开口,我会找时机上门亲自和廖兰茵解释,待这件事结束,我便带着阿盛离开林家。”她意已决。
“随你。”林耀生丢下两个字拂袖而去。
回到浅水湾,廖兰茵又与他冷战起来。
两人分房而睡,吃饭分明面对面坐,她却全当他是空气。
好在这回她没有放火烧屋,这让林耀生松了口气。
然而林耀生临时公开的订婚日在即,他必须和廖兰茵同秦家一起着手准备。
廖兰茵到底还是顾全大局,和关玉媜议事时缓和了脸色,一转头就又摆出那张生人勿近的表情。
直到订婚宴的前一日,万事俱备,冷战中的两人才想起来应该问问林佑今的近况。
谁知来到半山才发现人去楼空,哪里都不见林佑今的踪影。
廖兰茵勉为其难问钟敏:“阿今人呢?”
“那天送走你之后就没回来了。”
林耀生皱眉:“她去哪了?”
钟敏态度敷衍:“这你去问秦聿,我不知道。”
当林耀生找到秦聿的时候,他刚送走了林佑今,正从机场回来。
“阿今呢?没和你在一起?”廖兰茵开门见山。
秦聿的回答亦十分敷衍:“她出去了,但你们放心,她很安全。”
不到逼不得已,秦聿不会这么快就说出林佑今的去向。
否则以林耀生的手段,或许在飞机刚落地,就会找人把她带回来。
他既然做了“帮凶”,便不会轻而易举供出实情。
可他想到了林耀生的雷霆手段,却忘了他的人脉广泛,眼线遍布。
见从秦聿这问不出什么,林耀生没坚持,很快便从手下那里打听到了。
有人说朝早在机场见到了秦聿和林佑今,但看两人是一起出现,便没起疑心。
林耀生:“那如果他们是一起去的,为什么秦聿却回来了呢?”
那人略有惶恐,连忙转去问了工作人员:“我以为他们是一起离开,没想到只有林小姐买了机票。”
“去的哪里?”他没时间来责怪手下,最紧要的是马上找到林佑今并把她带回来。
“西贡,”说完那人又怕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越南,胡志明市。”
林耀生沉默片刻:“就她一个人?”
那人也沉默了一瞬,诚惶诚恐地答道:“旅客名单上,还有……还有唐鹤予的名字。”
这回林耀生淡定不了了,他猛拍了下桌子,台面上的水杯和烟灰缸都跟着震了震。
但林佑今着实冤枉,她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和唐鹤予买到同一班航班。
秦聿也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巧合的事,他原以为唐鹤予身份特殊,且又是为了躲避灾祸才出国,应当会坐私人飞机。
如果秦聿提前知道唐鹤予也在飞机上,那或许他会买了机票一同跟去。
吃醋只是一方面,实则他更担心到了西贡以后唐鹤予会邀请林佑今随他一起,在这个节骨眼,就算他躲到天涯海角,都不算真正的安全。若林佑今真跟他走了,才叫人担心不已。
林耀生没往这方面想,他听到唐鹤予名字后的第一反应竟是,林佑今是为了逃婚而跟人私奔了。
但他想不明白,为何会是秦聿亲自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