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那天看见那个女孩子,她拉着我的手,一直在求我救救她。我好像看见了三年前的自己,我求那个人,求她救救爸爸和妈妈……”
“我不管你怎么说。”盛延板着脸,“爷爷不希望你再接触危险。”
盛延这么说了,也这么做了。
他给警署那边递去消息,说是盛夏里忽然发烧了,第二天的法庭可能是无法出席了。
陈不周收到那条消息的时候,林嘉助他们就在边上。
那会儿已经是深夜了,警署留下的人也不多了,也就剩下他们几个。
林嘉助对这些稍微有些了解,随口一说:“我果然说,盛延肯定不会同意的。先不提利益纠纷,江家能这么横行霸道,手上肯定也有别人的血的。”
于咏琪轻嗤一声,“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
“赌明天,盛夏里会不会出席。”
于咏琪信誓旦旦的,唇角还勾着一点弧度,笑得游刃有余、意味深长,“我赌盛夏里一定会出现,她不是会食言的人,也不胆小怕事。”
“输的人请所有人喝一周咖啡,要澜记的。”
林嘉助满不在意,“行。”
“不过我不是对盛夏里有意见,我就是觉得,换做是我,我要是敢出现,我爹地绝对能扒了我的皮。”
林嘉助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陈不周,清了清喉咙问:“陈Sir,你觉得呢?”
“如果明天她不出现,没了人证,其实我们公诉的胜率真的不高。”
“我相信她。”
陈不周抬起眼睛,顿了一下,继续说:“她会出现的。”
第60章 On Call
◎“大小姐”◎
Chapter 60
第二天, 法庭现场。
江家家大业大,请的律师果然是业内数一数二的泰斗,听说人送外号“打得赢”,接的案子都是有十足把握的。
那“打得赢”凭借三寸不烂之舌, 在法庭上能硬生生把似的吹成活的:
“那天晚上出现在香榭大道的凶手并不是被告。而刚才对方律师所说的尸体指甲缝所采集到的证据, 只是因为那天晚上被告的确见过死者, 与死者起过争执,但这并不代表杀害死者的就是被告。”
死者好友愤怒地大吼了一句:“你胡说!”
头戴米黄假发套的律师不徐不慢地开口:“我们做刑事大律师的, 都是要讲事实和证据的。”
“证人, 你作为红港警察,你能向我们在座所有人都许诺接下来我问你的所有问题, 你都会诚实回答吗?”
林嘉助站在证人席,“当然。”
“那好,我问你,你当晚真的清楚地看见被告杀害了死者吗?”
“我……”林嘉助的话还没说完, 又被打断。
“那天晚上的灯光那么昏暗, 你怎么就确定你看到的那个人一定是被告?当晚,事发地的路灯均是故障状态,请问你是怎么看清杀人凶手的脸的?”
“我……我当时手上拿着手电筒, 照到了他的脸。”
“当晚那么黑,证人你说你在跑去的路上,你的手电筒是一直对着凶手的脸吗?”
“我照了一下,但是已经足够看清脸了。”
“证人, 你真的看清楚了吗?黑夜里的一瞥, 你真的能分辨出来凶手究竟长什么模样吗?”
林嘉助张了张嘴巴, 他再有心, 也无力, 他不能违背自己当初入职前对着警旗发过的誓言,但也被对方律师这么一折腾,回答得有些迟疑了。
他迟疑了一会,还是坚信自己当时看清了脸。
他一迟疑,辩方律师就达到了目的,并向陪审团表达了认为林嘉助的指控并不准确的言论:“证人,你说话这么迟疑,吞吞吐吐的,到底是真的看清楚了?还是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凶手的脸!”
林嘉助只不过迟疑片刻,却也落入陪审团眼中。
他的证词在陪审团那儿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重要重要证人的证词不被陪审团采纳,他们就能洗去罪名。
这正是因为红港的法庭制度一直存在陪审团制度,在史上某闻名于世的案子中,采取的就是这种设法否认证人话语可信性的策略。
当年,犯人的辩护律师提出证人的指控并不准确,没有直接证据。
最终法院只能以证据不足为理由,无罪释放了抢劫运钞车的劫犯。
而今天这个刑事案件的最终结果,是无罪释放,还是成功判刑——
还得看接下来的证据是否充足。
辩方律师的笑容已经沉稳,甚至有条不紊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而被告,从头到尾都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脸上丝毫不见畏惧或是害怕,反而看得出来,他很游刃有余。
当然。
只要有钱,他就可以买法律。
林嘉助脸色很不好看地走下证人席,而他在看见法庭后方空荡荡的座位,只有几个警察和家属出席了。
而盛夏里还没有出现。
可下一个要传唤的证人,就是盛夏里。
“她怎么还不来?不会是真的不来了吧?”
林嘉助明晃晃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急得快跳脚了:“你们怎么都不急?下个要传唤的证人就是她了!”
陈不周皱眉,低声道:“安静点。”
就在林嘉助抓耳挠腮的时候,法庭后方的大门忽然在无声间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