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咏琪敏锐地察觉出什么不寻常:“cookie can?陈Sir你的cookie can——是夏里吗?”
叮咚——
那人似乎想起什么,又漫不经心添上一句。下一条短讯传来。
【可能有炸/弹,小心别被炸死。】
The best of bests、小心别被炸死……
敢这么和他说话的,也就只有老朋友闻宗仪一个而已…陈不周缓缓抬起脸,英俊明晰的面孔猝然浮现出一种古怪的、难以形容的神色:
“你们觉得,闻宗仪那衰仔死而复生的可能性有多大?”
“闻宗仪?你觉得发消息的人是闻Sir?”
“怎么可能,闻Sir葬礼那天我们还全体出席了……我猜,这说不定是他们故意模仿闻Sir的说话语气,是个陷阱?”
陈不周摇头:“我觉得不是。”
“你要去?万一是陷阱——!”
季家明想劝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因为他也知道,陈不周是劝不住的——“我预感这个地址是真的。至于有没有陷阱……她在那里,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不容我迟疑。”
他这一生除了卧底生涯期间没能救下弟兄外,再没有后悔过。这一路刀光剑影走过,陈不周其实从没有后悔过选择这条路。
可是这一次。
他后悔了。
他不应该听她的,先去救李珊妮的。如果他没有离开那间寮屋,如果他早一点出现,早一点带走她。
她现在也不会深处危险之中。
短信已经说的足够明显。
盛夏里现在就和炸弹在一起。最可怕的可能性,就是她已经暴露了。
操牌手对她动了杀心。
于咏琪抬手:“等等,我也去!”
“你就别去了。”陈不周脸色很沉,从警署越野车拿下工具箱,放在他们好不容易借来的一台摩托车上,“Vickie,这次要记得小心为上。”
“不通知徐总警司吗?”
陈不周翻身上车,匆匆道:“来不及,算了。”
这太像陷阱了。哪怕他通知了。
徐sir也肯定不会同意让他单枪匹马去救盛夏里的。
他一个人去就够了。
于咏琪哑声:“要把她好好地带回来。”
“——Vickie,到底夏里是你女友还是陈Sir女友啊,你这也太宠她……”
季家明连连咂舌。
轰——
漆亮摩托已飞驰而去,似成为一点长线,仿佛飞机划过天空留下的长长痕迹。
*
昆娜留了人手在门外把手。
盛夏里听得不大明晰,只能分辨出大概是两个人——活人,这一点,倒是与三年前不同。
与三年前不同的还有——
这一次,她不需要再依靠任何人,便挣脱手腕上的绳索,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昆娜用的并不是绳索,而是束线带。
被束线带绑住,越挣扎,束得就越紧。
幸好今天穿的鞋有鞋带。
盛夏里霎时往地上一翻,上半身往下倾压,用手指拆开鞋子上鞋带,绑出一个圈套在其中一脚。
紧接着,另一头也绑出一个圈,穿过手中的束带,再套上另外一脚。
接下来只需要以脚为施力点,快速摩擦。
咔哒——束带终于被锯断。
“呼——”盛夏里站起来。
当然,如果是像陈不周那种训练有素的警察,是可以直接崩断束丝带的。
出去,怎么出去?
长时间适应黑暗的眼睛已经可以看清屋内的一切,这个房间很大很大,没有隔间,是一个大平层,玻璃矮茶几,贴着墙壁的木质橱柜,墙角的几袋尼龙袋……
盛夏里走近两步,竟在木柜上方拿起一只银色Zippo浮雕打火机。
这个款式,还是典藏版。
她记得,进屋之前这里什么也没有。
也就是说……这是进屋的人留下来的。
是不小心落下的,还是刻意留下的?
Zippo银色浮雕打火机……
脑海里划过纷繁杂乱的记忆,无序,繁多,在乱成一团的毛线之中,盛夏里敏锐地抓住其中一根线剥丝抽茧。
她肯定见过的。
是在哪……
这个打火机…
玻璃窗,打火机,万宝路被那人点燃……打火机是那个姓闻的的!
他把打火机留在这做什么?难不成能把这木屋点着了?……
打火机——打火机——
盛夏里脑海中灵光乍现。
这姓闻的果然和陈不周是多年的朋友。
半昏半昧的光景里,陈不周的声音自远而近似在耳畔响起,无风的木屋内,尤显明晰——
“还有一个办法,Bomb Game。”
“Bomb Game?你打算炸开这扇门?可是我们没有炸/弹……你身上有手榴弹?”
“没有。”
他声音淡淡,示意匕首下哗哗流出的白砂糖,对她说:“危急时刻手边的东西都可以利用,哪怕是像这样看上去很不起眼的白糖……”
其实想要逃出去,还有一个办法。
——Bomb Game!
玉米粉……面粉……打火机。
可以利用二者制作简易版炸/弹!在一定浓度下,看似安全的玉米粉、面粉也会爆/炸!
密室困不住她的。
“Bo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