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Sir。”“陈Sir。”“陈Sir。”
众人眼中的“明日之光”只淡淡从怀中拿出警官证:“辛苦了,各位。从今天开始这里将由我接管,这个任务也暂时由我负责。”
由他接管?!
一般来说,这种保护性质的任务应该由证人保护组的探员来执行。但这次人员特殊,又出现炸/弹,案情轰动一时,引起社会广泛关注。
但没人能想到,居然出动了这位O记C组警司——
这位所有人口口相传的“警署之光”、“明日之星”接受上级指令,从今天起将接替这种保护任务。
这位活在英雄传闻里的阿sir背脊看上去像是天生挺直的,仿佛有一柄剑支着,永远也没有弯下去的时刻。
将警备情况尽收眼底,他才淡淡道:“你们可以休息了。”
又问:“盛小姐现在在房间?”
“可不嘛,都跳了一下午了。”
他略微一点头,不对任何人有偏见:“你们都去休息,我会去向她解释。”
“别——”年长些的老差人出声,“我怕她不乐意被打扰,更不想见我们……”
有人打断他:“陈sir怎么可能像我们一样吃闭门羹。这个case交给c组来handle当然……”
站在走廊处的探员们暗暗打量这个传闻中的英雄人物,也在试图和“偶像”搭讪。
只不过陈sir表情不变,指尖轻轻敲耳麦,只一个字就打断他们的扯淡聊天。
“停。”
“现在,下去,换班。”
他动作自然却不失冷硬。
身上那种淡淡的压迫感自带令人信服的气势,似乎处于上位者已久,却又并不过分严肃,反倒像一场孤独而毫不留恋的风。
年轻探员们因亲眼见到他而升起的兴奋以及满腔热情全都堵在了嗓子眼,也不敢再多嘴。
临走前,还纷纷回头望了一眼那个高大笔直的背影。他们警署的明日之光身形颀长,线条利落流畅,背脊仿佛永远都是笔挺的,一如他这个人。
屋内音乐声还在继续。
人一走,走廊上倒显得空荡荡。
出于职业习惯,陈不周扫了一眼周遭环境:脚下踩着的手工羊毛地毯样式精致繁复,两侧墙壁上挂着的油画价值不菲。
但——
练舞房的门并不是玻璃门,看不见屋内的情形,再加上音乐声过大,可能会掩盖住求救声。
练舞房位于三楼,这就意味着歹徒极有可能翻窗进入。
他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门。
没人开门。
他扶了一下耳麦,询问其他人:“盛小姐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过舞蹈房吗?你们有谁和她说过话吗?”
“没有。”
“没有。”
“我也没有。”
陈sir微微蹙眉,眉宇间的英气愈发重,不作停顿继续问:“一整个下午独自一人,没有探员去跟着?”
一道镇定的女声在对讲机响起。
是Madam于咏琪的声音:“陈Sir,练舞房在三楼。周围环境我们都看过了,庄园占地面积过分大,方圆也再没有其他建筑物……”
耳麦里传出另一位年轻警探的声音。他声音起伏不小,声线中有遮掩不住的仰慕:“是啊,陈Sir……我们听你的安排,早就已经看过一遍了。”
“你确定没有任何危险?”
耳麦里的声音微弱了一些:“呃…sorry…陈sir……歹徒的确有可能通过那个观赏性的小楼阁潜入。”
“但这个可能性太微弱了,那实在太高,又不是拍好莱坞大片,那高度跳下来可能会摔个半死的……”
但凡看过周围建筑物与地形的,心里大概都会这么想——
盛家山顶别墅在建造时就考虑到了安全保护这一点,四周的围墙比一般的别墅都要高,根本不可能有人从三楼破窗而入。
可陈sir听了却淡淡道:“可是我能翻进去。”
常人是做不到,但不代表没有一个人能做到。他本人就能做到。
有漏洞不修补,难道是要留给歹徒破窗而入?
“……”
对讲机内鸦雀无声,只剩下警探们清浅的呼吸声,更没有人再出言提出什么质疑。
众人心头一紧。
如果歹徒能有陈Sir的实力,那么这个下午,他们可能已经给歹徒创造出了上千次破窗而入绑走人质的机会。
陈sir手指一抬。
指腹轻抵右耳那只精巧黑色无线耳麦,淡淡道:“行了,回去再做检讨。”
“Yes Sir。”
“Yes Sir。”
“Yes Sir!”
练舞房内的音乐声还在继续。
陈sir对这种高雅艺术并没有太多了解,更谈不上什么兴趣,没能听出来这一出曲目大概是芭蕾舞里很出名的那出《The Dying Swan》——
天鹅之死。
他只是最后敲了敲练舞房木门。
门内依旧无丝毫动静。于是他毫不犹豫直接推开那扇门。
唰——
立着脚尖旋转的舞者忽地停止动作。
红港热起来要人命的盛夏。
午后三四点的蝉鸣,副热带高气压的控制下,水汽穿过树梢,与大气层直穿而下的阳光一同蒸腾。
微风伴随着空气里仅剩的那点荼蘼花香吹进窗台,轻飘飘的白色纱帘却将全世界都隔绝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