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不周眉峰微微拧着,冷淡地看去一眼,“找错人了,我把你联系方式发给她了。”
于咏琪愣了。
找她?——这哪是来找她的?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加错了?”
林嘉助跟着重复了一句,他忍着笑,没再说下去,那天谁不知她要的是陈Sir的联系方式啊。
不过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先不提吊桥效应,陈不周的出场方式就已经足够像是天神一跃而下了——
他是在高楼踹碎玻璃窗一跃而入的。
别说是小姑娘了,就是他一个大男人被从天而降的英俊警官救了,也得心跳加速个好几天,会心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陈sir白长着这样一张脸,这样一副好身材,简直洁身自好得要命。
于咏琪沉默半晌,忍着笑。
看破不说破。
她就从来没见过陈不周这人对异性有过什么心思,别说好感了,他眼里就从来没有男女之分,更别提什么暧昧心思了——
陈Sir眼里可只有工作。
陈不周——
陈Sir的确没空闲聊。
事实上他比大多数人都有资格说这句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连轴转,也从不见他主动申请休假。
这样一个满心满眼都栽进警署的警官,怎么会有空有心情和陌生人闲聊废话。
陈不周转过头,慢悠悠从窗外收回视线。
出于职业习惯在观察窗外情况,他已经将四周都扫过一遍。
回头。
正好撞上盛夏里看去的视线。
他直白地问:“怎么了?”
盛夏里匆忙收回视线,他方才侧过脸时,光影从侧方投来,衬得他喉结愈发突兀得明显,像是顶着块棱角分明的冰块。
她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平静问:“你刚刚在看什么?”
陈sir这会回的倒是比平日多了些许耐心。
他解释:“职业病。”
“观察周围情况。”
盛夏里点点头。
不说话了。
环境显得有些静谧,可以清晰听见中央空调运作细微的空气流动声,可能是出于心理作用,只穿着一件单薄丝质衬衫的盛夏里忽然觉得有点冷。
她肩膀瑟缩了一下。
幅度不大。
应该没人会注意到这个动作。
但陈不周却忽然动了。
他单手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白皙分明的手指搭着浅灰色纽扣,解的速度很快,动作很利落。
盛夏里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温暖的西装外套就盖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上,接踵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暖意。
头顶上落下道随性清沉的声音。
“——冷就盖着。”
措辞还是简短到极具个人特色。
盛夏里愣了下。
她慢慢仰起脸。
他已经退去了原先的位置,和她隔着一段泾渭分明的距离,像是对她没有半分兴趣,迢迢隔着两个人的距离,站得笔直得像是一把尺。
好像刚才关心她的那个人不是他。
但她鼻息间却是他身上的淡淡的咖啡味,还夹杂着一股浅到很难察觉的水生香调,冷冷的,和温暖的体温截然不同。
林嘉助发现了他们的动作,挑起眉毛,“头儿,你这不是会关心人的吗?怎么会一直单身到现在?”
陈不周冷刀子扫他一眼。
“胡言乱语。”
他收起那种随性松散的感觉。
声音有点冷硬。
被这么冷冷地扫了一眼,林嘉助也知道了自己说错话了,不该对他们开玩笑的。
这句话说得有点暧昧了。
用在盛夏里和陈不周身上不好。
他们一个是警察,一个是受警方保护的少女,扯上点什么暧昧绯闻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盛夏里低头不吭声,抿了一下唇角。
陈不周情商其实并不低。
他很有分寸感,也很有距离感。
“咳咳咳。”
林嘉助咳嗽几声,灵活地换了个话题,“我的意思就是,我们警署警草陈Sir实在是白废了好脸好身材嘛。”
“我都打听过了,咱们科室,隔壁科室,警署上上下下所有男性投选最想要的脸,就是咱们陈Sir了,英俊又有气质……”
于咏琪噗嗤一笑,牵扯到伤口还嘶了一声,但还是将话说了下去:“你怎么不说也想要陈Sir的身材呢?干脆脸和身材都拿了呗。”
“我是想要啊,想要的何止我一个?看看我们头儿一米九的高个儿,瞧瞧这太平洋宽肩,这利落清晰的肩颈线条和椅背似的……
不是我说,我怀疑最近警署几个部门疯狂健身练双开门冰箱,陈Sir你至少有一般的责任。”
“你怎么发现我们季沙展最近在健身的?” 于咏琪插入话题,眨眨眼,笑得玩味:“季Sir,你这肌肉线条怎么和陈Sir的这么不像呢?”
“Vickie,你这敏锐力太可怕了,你怎么发现我最近在健身的?”
季家明低头,摸摸自己的肱二头肌和胸肌,再摸摸自己肚子,最后一脸悲痛:“合着我们其他人是乡下健身,健出来肌肉没陈Sir一半漂亮。”
健身最忌将肌肉练得太壮实。
毫无美感。
还要被吐槽油腻。
不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