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皇子拒绝了,他只想远离是非,和高莞华过普通而自由的日子。
皇帝应允,封大皇子为吴王,将江南封地赐给了他。
高莞华的故乡临昌,恰好就在吴王的封地内。
两年后,姜忱和高莞华带着已满周岁的女儿回到临昌。
皇帝立宸妃高氏为继后,将三皇子过继到宸妃名下,立为东宫太子。
至此,故事结束。
施云黛怔怔看着眼前的画面退去,灵夙叫了她一声,她才悠悠回神,拍案叫绝:“出其不意才是最好的故事!
按照这样写,《华明录》下册肯定会大受欢迎,远超上册。”
崇明和姜忱都被她的发言惊着了,看了大半天,她的关注点也是颇为清奇。
灵夙失笑,调侃她:“不愧是书局掌柜的女儿,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万象书局日后若交由你经营,生意肯定比现在更好。”
施云黛察觉自己失言,羞赧道:“让你们见笑了。
我时常在书局帮忙,看问题免不了先考虑营收。”
“你倒是没说错。
若《华明录》大卖,赵姑娘还能赚更多的银子,不枉她做一回伤心人。”
顺着灵夙的话,众人才发现,赵宜真梦中一直在流泪。
难怪灵夙说她是伤心人。
施云黛着急:“灵夙,宜真她怎么了?”
“入戏太深而已。
梦中她不是赵宜真,而是华明郡主高莞华。
高莞华的悲喜和心痛,她全经历了一遍,高莞华爱姜忱入骨,这相思之苦她也尝了一遍。
眼下故事结束,梦境停止,她也该醒了。”
灵夙的话刚说完,赵宜真果然醒过来了。
她泪水未干,看见眼前这一排人,先是懵懂再是疑惑。
等到看清姜忱的脸,她一时没控制住情绪,起身扑进他的怀中:“姜忱,姜忱……
我说过一定会来找你的,我没有食言。”
一边说着,赵宜真的眼泪又涌出了眼眶。
众人都明白,她还没弄清楚梦境和现实。
不过姜忱没有戳破她,他抱着她,温柔地哄着:“不哭了。
我也一直在等你,以后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第六卷 华明录 08丛鱼山(上)
赵宜真花了好半天时间才把梦中事完全消化,也在崇明的提示下明白了姜忱出现的原因。
她在梦里全然把自己当成了高莞华,她爱姜忱入骨。
姜忱也一样。
姜忱向崇明道谢:“殿下给了我这具躯体,恩同再生。
日后殿下若有需要,姜忱一定万死不辞。”
“不用万死不辞,现在就有需要。”
说话的是灵夙,“不过我需要的赵姑娘,你俩既然情比金坚不分彼此,你的事就是她的事了,谁报恩都一样。”
崇明:“……”
赵宜真疑惑,她点点头:“是一样的。
灵夙姑娘和殿下对我们有恩,姑娘有需要,宜真不敢推脱。”
“也不是什么大事。”
灵夙拿起狼毫笔,“就想问问这笔和砚台的来历。”
“这……”
“怎么,赵姑娘很为难吗?”
“不,不是的。
只是我答应过赠我笔的人,不可对外人提起此事。”
“没关系,我从不强人所难。”
灵夙起身欲走。
她看了眼姜忱,啧啧惋惜:“可惜了这么一副好看的皮囊,毕竟是新生的神明,只有洗灵笔所绘的躯体哪够,哪天堕入修罗魔道也不一定。
祝二位百年好合永不分离吧。”
这句话敲响了赵宜真心头的警钟,她迅速拉住灵夙的衣袖:“不,灵夙姑娘,姜忱他不能有事!
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灵夙立住身形,对赵宜真笑笑,却并没说什么。
她这样,连旁观的施云黛都急了。
施云黛帮腔:“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宜真好不容易才能和姜忱相守,灵夙你就帮帮她吧。”
崇明看得眼皮直跳,扶额不语。
他真不知道灵夙这些欲情故纵的把戏是在哪里学的,难道也是瑶姬?
他怎么不记得瑶姬还有这一手……
赵宜真和姜忱对视一眼,她心一横:“姑娘想知道这笔和砚台的来历,我愿如实相告。
只求姑娘帮我留住姜忱,我不能失去他。”
“我刚才说过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姑娘说哪里话,您没有为难我,是我自愿告诉您的!
这支狼毫笔,还有这方砚台,乃是隐居在丛鱼山的一位世外高人所赠,她叫涂宁宁。”
“丛鱼山?”
崇明不由地皱眉,他想起了高莞华书架上夹着花笺的那本《丛鱼山杂记》追问:“她有说自己是什么人吗?”
赵宜真摇头:“我和她其实并不熟。
当年我家遭逢巨难,母亲为了保全腹中的我,和乳母冯氏一同躲入了丛鱼山中。
母亲说,我生下来就先天不足,原本是养不活的,是一位叫涂宁宁的女子救了我。
她自称是山中隐者,从不过问世事,也拒绝母亲的报答之意。”
“母亲和冯妈妈带着我在山中结庐而居,日子过得清贫却也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