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郎,你知道我有多孤独吗?
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了上万年了。
幸好你来了,能遇见你,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
“你的出现对我来说,也是命运的眷顾。”
“谢谢你,梁郎。
明霓此生无憾了。”
梁平摸摸她的头:“傻瓜,我们的日子还很长呢。
快歇着吧,你今天肯定累坏了。”
熄了灯,二人相拥着躺下。
原本困意十足的梁平此刻却十分清醒,他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有母亲和妹妹送他远行的,有明州街市的灯火,有酒楼冒着热气的食物……
他的心蠢蠢欲动。
半晌,梁平低声开口:“明霓,你睡着了么?”
明霓没有回答,似乎已经入梦了。
梁平深吸了口气,悄悄将手伸向了明霓的脖颈。
……
灵夙睡了很长一觉。
醒来时,太阳已经照在了门口的屏风上。
她去了晚煦的房间,里面空空如也。
晚煦喜动不喜静,这个时辰估计四处溜达去了。
这蜃岛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灵夙昨日几乎都逛了一遍。
她所求之事已有定数,不用像晚煦一样,费劲再去淘些什么了。
不过在屋子里待着也无聊,她决定四处走走。
这么一走,就走到了岛中央的银龙石像处。
巧得很,崇明正好也在。
看见灵夙过来,他一副早就知道她回来的样子:“陶娘子说你生性慵懒,到哪儿都不会亏待自己,看来是了。
昨晚睡得很好?”
“托殿下的福,还不错。”
灵夙心情很好,破天荒给了他一个笑脸,“既然在这儿碰到了,那就说说明霓的事吧。
殿下有没有闲工夫指点一二,我该怎么驾驭这六合笛。”
“会吹笛么?”
“略懂。”
“吹一曲试试。”
灵夙悻悻,拿出笛子试了试。
她尽量控制着没跑调。
崇明在一旁指点:“届时你只需集中精力,将灵力注入曲中,切记要心无杂念,不然会功亏一篑。”
灵夙倒不担心会功亏一篑,有崇明在,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她只是想尽可能不借他之力完成自己对明霓的承诺,她对他还是有介怀的。
当年的事,她至今无法说服自己当没发生过。
她不自觉回想起骥风婚宴上那一幕。
崇明掀了她的面纱,骥风看着她的眼中充满了惊诧,还有刻意作出的疏离感,他的新婚妻子瑶璎公主娇媚可人,更衬得她毁容后的脸狰狞可怖。
婚宴上原本谈笑风生的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着了,一时间满座哗然。
那是她上万年生命中最失脸面的一次,连带着还丢了她父母的脸。
初月毁她容貌杀她挚友,固然可恨,但崇明这一举动也不遑多让,她每每想起都气得咬牙。
“灵夙?”
灵夙回神,见崇明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他刚才说了什么话,她没注意。
他重复了一遍:“我们帮明霓离开,蝉兽会阻止吗?”
“啧,你堂堂天界太子,不过一只看守蜃岛的神兽,你也忌惮?”
“它并未作恶,我不想与它为敌。”
“放心,蝉兽那会儿估计没心思管我们这点事。”
听她这话,崇明直觉她和明霓有事瞒着他,可他从来都猜不透灵夙的心思,几千年前这样,现在也是如此。
骥风曾经同他说过一句话:灵夙心有万千波澜,她若是想,没什么能平了她的心思,连我也不能。
“连我也不能……”
崇明耳边掠过骥风那句话,尾音悠长。
于灵夙而言,骥风已然是最特殊的存在,若是连他都不能改变她的心思,她应该没什么可顾忌的了。
灵夙显然没看出崇明在走神,又道:“蝉兽不会坏事的。
唯一的变数是虞颂,得想办法提前支走他。”
“你和虞颂是怎么结仇的?”
“还不都是因为晚煦。”
“嗯,确实是因为我。”
晚煦路过,听到了他们最后几句对话。
她很痛快承认了:“那时候我不知天高地厚,总以为把天捅漏了我都能补上,不曾想栽在虞颂手上,还差点拖累我表姐。
哎,太惭愧了。”
灵夙睨她一眼:“闲逛完了?”
“是啊,收罗了不少好玩的呢。
昨日明霓跟我说,看上什么随便拿。
我难得来一趟,嘿嘿……”
晚煦心情大好,扭头对崇明继续刚才的话茬,“殿下是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崇明颔首,示意她往下说。
“当年我从巫山瑶姬殿下那儿回来,路过赤水,碰见虞颂拿了一个冒着黑烟的箱子想投进赤水。
后来我才知道,箱子里装满了他从饿鬼道搜罗来的最恶毒的怨灵。
这虞颂白瞎了一副好皮相,心思跟他爹坤岩一样歹毒。
赤水女子献①是我母亲的挚友,被我撞见这事,我当然得阻止啊!
可惜我修为太浅,被他重伤。
幸好我戴着表姐送我的玉镯,玉镯开裂,表姐料到到我有危险,赶来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