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几乎瞬间就达成了共识,朝着马车的方向突围而去。
赤北军的士兵,非常擅长的打配合。
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将军和副将的长棍和剑。
在默契加持之下,他们能够放心的将背后交给彼此。
长棍破局,利剑刺穿敌人的要害。
他们之间的配合,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多年过去,当俩人再次并肩而立时,谁也没有说话。
擀面杖呼啸带风,利剑闪着寒光,紧随其后。
而有些不同的是,钟大柱缺了一只手臂,他很难兼顾来自侧身的进攻。
他闪躲的有些狼狈,却又咬着牙,一声不啃的死死抗下。
怀舒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在一手扬起擀面杖的同时,另一只手握着剑鞘,当作短棍护住了钟大柱。
他从前做钟远山的最坚实的后盾,替他扫平背后的危机。
而如今,他成为了钟大柱的另一只手臂,替他挡下来自侧身的偷袭。
而就在他们一心朝着马车杀出去的时候,一直跟在钟大柱身后的那个青年,以一种极其迅猛的姿态,改变了现场的局势。
那是董宇的儿子,是个行走江湖的侠客。
他的一招一式都极为狠厉,是在经过正规训练之后,又在无数实战之中练出来的。
这样的招式,寻常的差役很难招架得住,也因此,为钟大柱和怀舒挡下了大半的针对。
使他们能够顺利的一路杀到了马车前。
马车的帘子被撕扯下来一半,隐约可窥见里面坐着的钟菱。
越靠近马车,钟大柱的心就越发被提了起来。
钟菱不可能到这个时候,还坐的住的。在他们赶过来之前,她一定是遭遇了什么。
怀舒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站在马车前,擀面杖在手中转了一圈后,直指向车内。
他低呵道:“出来!”
车内的人似是颤抖了一下,随后,帘子被缓缓掀开。
一个衣着讲究的侍女双手举过头顶,颤颤巍巍地从马车上下来。
而在她的身后,那粉色的衣裳,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斜斜地倾倒了下去。
怀舒和钟大柱对视一眼,一齐冲上前去。
马车里,钟菱紧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她靠在车窗上,像是一枝被随意折下的桃枝,被随意的扔在了这里。
在看见车内景象的一瞬间,钟大柱瞳孔猛地一缩,他一个健步迈到了钟菱面前,将手里的丢到一边,颤抖着将手指伸到她的鼻下。
在感受到虚弱的气息打在指尖时,钟大柱陡然松下一口气,他惊魂未定地扭头看向怀舒,哑着嗓子道:
“还活着。”
怀舒也跟着长舒了一口气,他低头环顾了一圈,最后在掉落在角落的坐垫旁,捡起一块淡粉色的帕子。
怀舒轻轻捻了捻帕子残留的粉末,试探地将沾上粉末的手指,伸到了鼻尖。
在嗅到那味道的一瞬间,怀舒便别开了头。
他低头看着帕子,沉声道:“是迷药。”
陈王府的侍女蜷缩在马车边,瑟瑟发抖着不敢动弹,企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她就是陈王府上最普通的一个侍女 ,今日不过是替王爷去接一个女子回府。
这样的事情她没少做,但马车刚启程就碰上劫车,这还是头一次碰到。
而今日要接的姑娘显然也不是一般人,寻常姑娘这个时候都是面若死灰,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但是这个姑娘不一样,她神色淡然,一直到听见外面打斗的动静时,才腾得一下坐直了身子,伸手就要去掀马车帘子。
侍女被钟菱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忙拿起管事事先给她的迷药,趁着钟菱不注意,一帕子盖在了她的脸上。
而之后,不管外面打斗的声音多激烈,她都搀着混迷过去的钟菱,在马车里一动不动。
一直到怀舒逼她出来。
本以为出了马车便是解脱了,可一看见外面的血迹和倒了一地的人。
侍女吓得脸色苍白。
而更令她恐惧的是,那两个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下来了
其中那个只有一条手臂的男人目光森冷,他一抬手,剑刃已经抵在了侍女的脖颈上。
“给她用了什么药。”
那侍女都快抖成筛子了,她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子。
“就……就是普通的迷药。”
虽然侍女非常配合,但钟大柱眼中发红,他举着剑的手,没有挪开的意思。
怀舒抱着钟菱,他腾出手来接过了瓶子,朝着钟大柱道:“此地不宜久留,先走!”
闻言,钟大柱缓缓收回剑,眼中充斥着恨意,看向了那些侍卫们。
怀舒知道,他这是有些情绪过头了。
和家境普通地怀舒不同,钟远山从小就是被喊着小少爷长大的。
他虽然能吃苦,但骨子里,也还有一些富家子弟的傲气,有自己不容触犯的底线。
看着钟大柱脖颈间横暴开的青筋,怀舒叹了口气,他扯开嗓子,尾调微沉,有些无奈地喊了一声:“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