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地淘米洗米,忙忙碌碌地挖一早上野菜。快到中午,再继续忙忙碌碌地淘米洗米,然后她和大锅抬着大饭桶去食堂放饭。
习惯了坐办公室从事脑力劳动,咋然之间换成体力活,花梨还不适应,打饭的时候两眼呆滞,手还发抖。
总算明白食堂大妈为什么抖得那么熟练,高强度体力劳动之后,手真得特别容易抖。
一进食堂,北堂则就注意到了花梨。
倒不是她很出众,穿着制式短袖军装的她个头不高,在平均180的军营里并不起眼。
之所以一眼发现她,大概是因为知道她在炊事班,于是有炊事班的地方,他总是下意识去找她。
“则哥你看谁呢?”
见北堂则目光专注,他的队员忍不住好奇,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哎?是她。”队员想起听到的流言,压低声音神秘地道:“则哥,咱们那天不是接到查验路人的任务嘛,听说就是为了查她,她还跟你一样拿了金色招募令,而且是第一基地的人。”
“你说她到底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爱耍人的温室花朵。北堂则冷嗤一声,拿着餐盘朝花梨走去。
轮到他的时候,花梨刚好手一抖,原本一勺的米饭只剩半勺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没等北堂则说话,花梨立马添了一大勺饭,把餐盘堆得满满的,比平时的量要多得多。
“北堂队长,饭够吗?”她客气地问。
手抖装少了很常见,但抖完却专门添饭,北堂则还是头一次遇到。
看看高耸的餐盘,再看看花梨挂着亲切笑意的脸,北堂则心中生出些许怪异的感觉。
第一次见面,她送他亲手做的但是很难吃的爆米花。
第二次见面,她在人群中当街冲他招手微笑。
昨天见面,她夸他英姿飒爽,还说他是真英雄。
现在,她给他添了比别人更多的饭,还担心他吃不饱。
她什么意思?眉头拧紧,北堂则深深看了花梨一眼,端着餐盘走了。
回到座位,北堂则刚坐下,就听到身边队员惊讶的声音。
“哇,队长,你的饭怎么比我们多。大家都是战友,打饭的同志也太偏心你了吧。”
偏、偏心?大庭广众的,她偏心他?想到这儿,北堂则浑身不对劲。
“行了,吃你的,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一向大方的队长竟然因为一句调侃生气了,队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不解,却也不敢再逗。
开玩笑,队长可是一拳打晕异种鱼的超强Alpha,谁敢惹怒他。
口中的米饭一如往常,淡而无味,毫无特别,但北堂则就是觉得这顿饭吃着不对味。
具体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反正就是怪怪的,装饭的人怪怪的,他心里也怪怪的。
直到吃完饭,回宿舍,午睡的哨声想起,北堂则依旧心烦意乱。
翻了几次身之后,他放弃午睡,跑到训练馆捶沙包。
夏日午后,空气闷热,汗水很快浸湿军绿色的T恤,映出强壮的胸膛和结实的肌肉,打沙包的拳头挥出了残影,拳头的主人眼神凶狠,大颗大颗汗珠顺着小麦色的肌肤往下流。
这无疑是荷尔蒙爆棚的一幕,尽管场上没有任何看客。
捶得沙包瘪下去一块,北堂则心情好了许多。
他摘下护手的绷带,拿过一旁的毛巾擦汗,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距离午休结束还有半小时。
应该够了。
出了训练馆,他朝着炊事班的方向而去。
第8章 嗯,你真棒
◎她是北堂则的人◎
花梨没有午休的习惯,不过累了一早上,休息的哨声一响,她还是去床上躺着。
浅浅眯了一会儿,就被拍门声惊醒,是张远来提醒她喂猪的事。
“早上尖刀队去河边帮我们打水,没看到异种鱼,你早点去,安全。”
面对他的“善意”,花梨点头表示知道,还是被一个劲儿地催。
正好不想睡午觉,她干脆拿了镰刀和篓子,去割猪草。
她前脚离开,北堂则后脚到。
得知人不在宿舍,他脸色沉沉地盯着张远,后者脸上的喜色一僵,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大佬。
其实论级别,尖刀队队长和炊事班班长属于同一级,但论实力,论影响力,张远自然远远不如北堂则。
“张班长,午休时间你的人为什么能乱跑?”
还有在食堂多打饭,那样明目张胆的偏袒,炊事班不管的吗?
当然后面的话北堂则没有说出来,毕竟作为被偏袒的一方,他理不直气不壮。
“也不是乱跑,咱们炊事班事情多又杂,总是有些突发情况的嘛。”
哪敢说他是想给新人穿小鞋,张远越说语气越虚。
而北堂则最烦含糊其辞打哈哈,抬起手,拳头捏得咔吧响。
骨节摩擦的声音听得人牙酸又恐惧,张远一个激灵,老实交代。
听完,北堂则愣住了。
他一直以为花梨是有背景有身份的温室花朵,却没想到她其实是被压榨的小可怜。
又来了,那种怪怪的感觉又在心里发酵,只是这次多了些酸涩,北堂则不由得抿紧嘴,唇线锋利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