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不开灯的房间,摩擦的布料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白色梨花在修竹上盛开,香味纠缠,香气弥漫。
反抗与征服,崩溃与安抚,今夜不是将军与他的士兵,只有以下犯上。
晨曦,微光透过窗,落在韩序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眼睛,身体由衷的轻松,精神格外的沉重。
身旁传来翻身的动静,他转头,看向毫不客气拿他手臂当枕头的花梨,心绪复杂。
他承认他早就被她吸引,甚至在她信息素第一次失常的时候,主动为她解决麻烦。
他不在乎她是Alpha或是什么其他存在,于他而言,性别已经失去意义,感觉更加重要。
可是他不能插足别人的感情。
尽管心里觉得傅知谙配不上花梨,可是道德告诉韩序,这不是知三当三的理由。
明明都决定好把这份心思永远藏起来,偏偏她又来撩拨。
不解、生气和隐秘的喜悦交织在一起,韩序刚要推开花梨,后者先一步睁开眼睛。
“早。”
动作僵住,韩序在花梨的黑色眼眸里看到了自己,他不自在地别开脸。
“出去。”
低沉的声音充满威严,可不知怎么的,听在花梨耳朵里,莫名有种含羞带怯的意味。
或许是因为昨晚听过他用另外一种腔调说这两个字吧。
想到昨晚,花梨心神一动,不仅没有起身,而且得寸进尺地凑上去,在韩序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你!”韩序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好不容易竖起的心防刹那坍塌:“我不是这个意思!”
说完他才意识到这话多么暧昧,绷着脸,起身,径直进了浴室。
看到浴室门毫不留情地关严,甚至传来反锁的声音,花梨只好放弃在清晨重入温柔乡的美梦。
哎,还是乖乖听话的将军更可爱啊。
如果能永久标记他就好了。
不过花梨也知道不可能,傅知谙不就是先例。
没有哪个Alpha会愿意变成Omega,作为Enigma,她注定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真正伴侣。
就像夜晚的露水,天一亮就干。露水的情缘,起床就散。
浴室里,韩序心不在焉地洗漱,换上备用的制服,无意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后颈发红。
系扣子动作顿住,他翻下衣领,对着镜子仔细看,发现那些红色是吻痕。
痕迹深而且凌乱,体现出制造者急切渴望的心情,韩序嘴角微微上扬。
然而一想到名花有主,笑意便冷了下来。
扣子一直扣到下巴,立着的衣领严严实实遮住后颈,韩序握住门把手,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浴室门。
屋内寂静,床铺叠得整齐,却不见花梨的身影。
她走了,又走了。
挺好,避免了尴尬。韩序摸了摸发烫的后颈,闻着一室梨子香气,努力释然。
他没有责怪何副官的自作主张,只是比以前更忙。
在理顺各方面工作后,他开始逐步收复海城。
与此同时,花梨和傅知谙的关系在不断恶化。
不顾傅知谙的反对,花梨向指挥处曝光她Enigma的特殊性别。
随后又不顾傅知谙的劝阻,离开炊事班,转入尖刀队。
除此以外,两人的互惠合作更是岌岌可危。
“今晚八点实验室见。”
“不行,我有任务。”
“明天?”
“不行,有任务。”
“那你什么时间有空?”
“不确定,有空再说。”
“今天有空吗?”
“没空,有任务。”
一连三个月,傅知谙的邀约得到的都是花梨的否定回复。
终于,他忍不住在路上堵住了花梨。
花梨刚跟系统对完线,搞到C级异种资料,一心惦记着处理空间的异种尸体,对傅知谙的怒火置若罔闻。
“没错,我是躲你。”
“新实验我明确跟你说过不行,你不听。”
“分手?我们在一起过吗?各取所需而已。”
从来顺风顺水,天之骄子的傅教授第一次尝到憋屈的滋味。
可是放弃不是他的风格,于是傅知谙带着机密资料和实验论文来到指挥处,见到了韩序。
将Enigma的特殊和记录的数据一一陈述,末了,傅知谙严肃地提出了要求。
“韩将军,为了全人类的大局,请你下令让花梨配合我完成实验。”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安静,韩序翻着厚厚的论文,“零号实验体”三个字不断重复。
没错,甚至都不是花梨的名字,只有“零号实验体”。
“你们不是恋人?”
没料到韩序居然跳过公事说私事,傅知谙想了想,道:“我跟她的关系比较复杂,但是有一点我很肯定,破解Enigma的秘密比我们的关系更重要。”
“原来是这样。”韩序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
见他神情放松,傅知谙以为韩序会和以前一样答应他的科研要求,谁知下一秒就听到“你的实验有问题,先暂停”。
“有问题?”傅知谙眉头紧锁:“什么问题?”
韩序心情很好地解释道:“花梨不喜欢你选的实验对象,这涉及到实验伦理。”
“可是,我不能让她转化我。”
闻言,韩序笑容变淡,不动声色地试探道:“她想跟你永久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