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叶青烟知道，乌玥在笑容之后多少次轻微的叹息，乌玥又多少次偷偷看那山顶的梨花树。
乌玥低头，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下。
她的胸口洇开一片殷红，不过藏在紫黑色衣服底下，并不显眼。
司空鸿雪的眼底微微颤动，但他分毫不退：“抱歉，此事我非做不可。”
“司空鸿雪！！！”乌玥第一次怀疑自己看错了人。
如果不是自己带着他进赤焰城，今日上清峰是不是就没那么容易侵入魔域。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心软放他回去，今日还轮得到他来此处放肆？
乌玥想起了农夫与蛇的故事。
早知当初……就该把他手脚折断，困在魔域，当个花瓶看着，也比得今日反咬一口好。
乌玥觉得胸口好疼，她又自嘲地想，是啊，都被剑扎穿了，哪儿能不疼呢？
可她早不知被剑扎了多少回了，都没这次疼得这么撕心裂肺。
她不禁哼出声，乌玥的眼眶内泪水充盈。
疼得吧？她这么想着。
又赌气般觉得不痛快，索性径直往前走，直到那冰冷的铁器完全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司空鸿雪的指尖微颤，乌玥垂着眸子笑了。
乌玥身旁魔气汹涌，自四面八方来，她胸前的创口撕裂又愈合。
她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期盼着能再见他一面，盘算着如何一步步靠近他，今日总算是实现了。
她的五指捏住了司空鸿雪的脖子，眼神里血红的魔气满溢。
“知道吗？！凭你，根本杀不了本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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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上清峰退是不退？！”◎
“这就是苍龙血脉的力量！我们定不能让这怪物的血脉留存于世。”云玉宸看着魔气环绕的乌玥, 心脏突突地跳着。就算上清峰是第一仙门见过世间无数奇妖恶鬼，也从没见过如此霸道且天然的魔气。
“快去救师兄！”祝咏操纵绸缎向乌玥击去。
这绸缎以特殊的蚕吐出的丝制成，千百根蚕丝拧成一根, 足有千斤重。而白色的绸缎并未触及乌玥, 便在她周围化作灰烬, 风一吹便散去了。
乌玥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将五指从司空鸿雪脖颈上送下, 随之一掌将他推远去。
闪着寒光的本命剑不留一丝多余情感地从她的胸口抽出，她却一声都不吭。
叶青烟看得不禁倒吸几口气。
他们仙魔两边几乎打成平手, 主要原因是陆一行摆两下袖子便休息一下, 有的时候鬼使神差地绕到树后去, 简称摸鱼。不然修仙界哪还能留得下活口。
乌玥胸口的创口边缘长出一丝丝肌肉，再长出皮肤, 很快那个一寸多长的骇人伤口就愈合如初，只剩下衣物上一个细小的破洞。
她的手指拂过伤口，上面一点痕迹也摸不到, 只是刚才的疼痛感还深入骨髓。身体上的创口愈合了, 怎么就能算是没受过伤了？
她是赤焰城的女皇，不是囿于情爱被伤了也在所不惜的小姑娘。
“司空鸿雪, 本座方才不杀你不是因为往日的情愫，而是为了给我们二界留个余地。”
乌玥手中化出一把一人高的盘龙金背大砍刀, 落在地上声似落雷。
“上清峰退是不退？！”
“上清峰身后同样是万千人界百姓。上清峰……宁死，不退。”司空鸿雪上挑的眼角微微眯起，十分坚定。
身后的师弟师妹皆应声不退。
“如今你是上清峰大师兄, 倒是别有一副傲骨。不知当初的甜言蜜语、浓情蜜意, 你是否还记得两句呢？”乌玥低声笑了, 指尖慢慢拂过盘龙金背大砍刀。
此话中带着不少调-戏的意味，听得那些几百年没有谈过恋爱的修仙门派弟子心里一跳，默念人魔殊途，成何体统。
“陆一行，你们魔族阴阳怪气果真是祖传的啊。”
然后叶青烟就被敲了脑壳。
一阵罡风吹过，乌玥携着那把和她一般高的大砍刀往司空鸿雪站立之处跃去。
只是一眨眼功夫，方圆数百米内绿植枯萎。源源不断的能量涌入乌玥体内，巨大的魔气以惊人的速度腾出，冲着司空鸿雪的胸口而去。
司空鸿雪努力抵挡，魔气和灵气交织，似两条巨龙冲天而起。
只见司空鸿雪不敌，迅速捻了一道符咒，人影瞬间消失去，落空的砍刀直直坠下，砍下他的一块蓝色衣袖。
乌玥踏过那片碎布，向阵法中心走去。她依稀记着他有件衣服上似乎还有她留下的针脚。她只是直直地望着阵眼，并没看清他今日穿的是不是那件旧衣，可他现在对他恨之入骨，应当早就将那衣服烧成灰烬了罢。
无论如何，这已经不重要了。
她在阵眼之中站定，眼神望向赤焰城中的灵脉。
那处似乎有人去了，虽然阴山王已经赶去，但仍旧放不下心，此处得速战速决才是。
司空鸿雪眉头紧皱，似乎后头有什么东西正在催促他，浩荡如江的灵力全数惯出：“闪开！”
乌玥自然不怕这灵力，若司空鸿雪的灵力是江，那么她的魔力便是浩瀚的海，她仅仅一只手便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