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下巴往主楼的方向指了指:“你自己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此时, 孟渡正好拿着江一木开给自己的退热方子从主楼走出。
阳光正好, 孟渡望着院内眯了眯眼,然后就听见了
一串可以称之为绚丽的鹦鹉的歌喉。
子炎有些呆住了:“这是……”
辛夷要张口, 子炎赶忙捂住他嘴,道:“这神圣的一刻, 辛大哥你还是不要发言了。”
子炎清了清嗓子,又稳了稳心神,走上前,故作淡定道:“孟大人,你回来啦。”
孟渡面露讶异的神色。
“你是子炎吗?我差点没敢认你。”孟渡仰面才能看清眼前的少年,手中比划着道,“何老头给你熬了不少骨头汤吧,都长这么高了!”
子炎有些脸红,小声道:“孟大人,你真是一点也没有变,还是这么好看……不对,是更好看了。”
辛夷在身后给了他一脚:“这话留给少爷说,你瞎掺和什么。”
孟渡伸手去摸子炎肩上的重明鸟,重明鸟似乎也有些害臊,但犹豫片刻,就伸出了毛茸茸的脖子,乖巧的给孟渡揉了揉。
子炎突然想起来什么,急切道:“江大人知道你回来了吗?江大人呢,不会还在医馆吧?”
孟渡直起身,笑说:“江郎中昨夜受了寒,今日没去医馆,在屋里休息呢。”
子炎惊讶道:“江大人受寒?江大人怎会受寒,这十年来我就没见他生过病。他昨晚干什么去了,不对,你们昨晚……”
子炎突然不说话了,小脸涨得通红,辛夷突然听明白了,脸也涨红了。
一时间场面陷入诡异的尴尬。
辛夷一把揪住子炎耳朵,往东厢处带:“你小子,昨天晚上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老实交代,去哪了?嗯?”
子炎叫囔:“啊呀呀呀,痛,痛!”
重明鸟在二人肩头蹦跶:“咕叽咕叽?咕叽咕叽!”
府上真是热闹啊。孟渡望着二人一鸟远去的身影,心说,回来真好。
孟渡按方子配好了药,和青昼在后厨煎药。
药汤翻滚,水汽弥散。两人搬了凳子坐在灶台旁边,一边闲聊,一边看炉子。
孟渡看向青昼:“十年来你一直在府上?就没想过去别的地方?”
“没想过。”青昼斩钉截铁的回道。想了想,又道:“其实钟离公子来找过我,但我回绝了。”
孟渡:“为什么?”
青昼:“临江轩挺好的,少爷待我们都好,大家也都好。”
“那……有没有想过成家?”
孟渡此话问出,青昼脸一红。
“也不是没想过。”
“不是没想过,那就是想过的意思咯?”孟渡往青昼身边探了探,“是谁呀?”
炉子上咕噜咕噜翻滚了几下。
待药罐重新静了下来,青昼开口道:“他的名字叫阿铎,是我儿时认识的一个哥哥。我小时候在军营生活,阿铎是雁门关的戍兵,他有时候会带我去山上玩,打打野兔、山鸡啥的……”
青昼脚跟在地上磨了磨,低着头道:“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相见……”
孟渡问道:“这个阿铎,是不是武器行吕照兄的徒弟?”
青昼一愣,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道:“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和女公子、少爷一起去的那次。不过那次我们没有相认,他认出我了,但我没认出他。”
孟渡只恨手边少了一盘用来嗑的瓜子,心急道:“后来呢,后来如何相认的呢?”
青昼回想着,唇角不自知的微微弯起:“后来有一次在集市遇到了,他直接叫了我的名字。”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啦?”孟渡笑吟吟的问道。
“什么?”青州脸又是一红,忙道:“没有!”
孟渡眉头一蹙:“没有发展?他不懂得主动约你吗?”
“有的,只是我……”青昼支支吾吾,又叹了口气。“我和他说,我还不想嫁人,况且女公子还没回来,谁来为我证婚呢?”
孟渡心一疼,又问:“那倘若我一直不回来呢?”
青昼抬起头,回望孟渡,坚定的说:“少爷说了,女公子一定会回来的。”
孟渡默叹了口气,道:“傻瓜。”
孟渡微微侧过身,面对着青昼,郑重其事的问道:“青昼,你喜欢阿铎吗?”
青昼红着脸嗯了一声。
“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阿铎人挺好的。”青昼想了想,再次肯定道,“他话不多,但人真的挺好的。”
孟渡点点头:“只要你准备好了,他可随时上门提亲,我和江一木会为你做主的。”
药煎好了,孟渡给江一木送去。
江一木喝下药,发了一身汗,惨白的面色终于泛起些许红润。
但是无论孟渡如何问,江一木就是不肯多提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还叫她别再问了。
孟渡鼓气道:“行吧。那别人问你为何突然受寒,你怎么说?”
江一木挑眉:“谁会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子炎啊。”孟渡看向他,“你不说,他都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