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行穿好鞋披了件外衫便走过去,蹲在胡璟年跟前仔细看。
尽管他不愿意相信,也不得不相信,这确实是如假包换的太子殿下。他跟胡璟年怎么会待在一起?
他昨夜喝多了,莫非是他不清醒时摸进了太子的房间,还将太子赶下了床,自己霸占着躺了一夜?
沈书行觉得极有可能。
趁着胡璟年还没醒来,他得赶紧跑。
走到门前,沈书行又觉得直接跑太让人瞧不起,况且胡璟年身为太子,即便他现在跑了,胡璟年也有千万种法子找到他。
索性留下纸条赔个礼道个歉?
沈书行在房中找到笔墨,提笔写下歉词,塞到胡璟年另一只放在腿上的手中。
想了想纸上内容,沈书行肯定道:
“嗯,我这么诚恳,应该不会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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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另一头的客房,正有两名闺秀焦急的寻找蕙宜郡主。
“郡主呢,你们看见郡主了吗?”
“郡主?我从昨夜就没看见她了。”
四处问寻的人正是陪同胡湘毓到此的两位闺秀,她们昨日宴席上见胡湘毓不高兴,不敢上打扰,此后更是没与胡湘毓说上话,回想起来,已经很久没见到胡湘毓了。
“房中也没有,我已经找遍了!”
“我也没找到郡主!”
蕙宜郡主失踪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不久,曾与齐明松交谈过的几人也发现了齐明松不在。
一个是受宠的郡主,一个是新上任的修撰大人。园主听到这个消息,吓得整条腿发软,立马吩咐所有手下找人。
曲甯本来在等沈书行回来,听到胡湘毓和齐明松的名字,就多听了一会儿。
说来奇怪,胡湘毓知道她在,却并没有任何举动。她自己虽没有过多注意胡湘毓,但也偶然看到胡湘毓闷闷不乐的独自坐着。
这可不像她的性子。
齐明松倒无任何非比寻常之处,他们打了个照面便各自用膳了。不过齐明松不是胡闹之人,更不会了无音信说走就走,此事恐怕有什么蹊跷。
这两人怎会同时失踪呢?
曲甯正思索着便被沈书行的声音打断。
“曲甯,你在这儿啊。”
“酒醒了?”曲甯看他走路还是有些摇晃,看着像是酒醒了人没醒。
“醒了醒了。”沈书行慢悠悠的点了一下头。
“曲甯,我必须同你说一件事儿,就是……我今早醒来发现我跟太子共处一室,而且是我在床上,他在椅子上,你说他会不会把我……”沈书行没说出口,用手在脖子上划拉了一下。
“我怀疑是我喝醉了酒误打误撞进了他的房间,还将他赶了下去,罪过啊!好在我已经留下纸条,希望他看完后不要生气吧。”沈书行自顾自的说完。
曲甯:“你这么一说,极有可能是了。”
她虽知道是胡璟年带走了沈书行,但看沈书行胡思乱想的样子比她直接说出实情好玩的多了。
她还可以趁机吓吓他。
“他其实挺记仇的,你若是真的将他赶下了床,以后没你好果子吃了,夫君,赶紧想想之后的路吧。”曲甯淡淡的说完,又无奈的摊手,表示她也没有办法。
“啊?不会吧?小爷我这辈子还没给谁写过歉条呢,他……他得感受到我的真挚啊!”
眼见沈书行真的被她唬住,曲甯故作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夫君,你放心,我会尽力先跑的。”
“什么?”沈书行一下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曲甯嘴里能说出先跑这种话,明显是她故意为之。
目的嘛,自然是为了吓唬他。
“曲甯,你完蛋了!”
沈书行上手捏住曲甯的左脸一扯,扯完转身就跑。
迎面过来的沈画卿一把抓住沈书行,问道:“哥,你跑去哪儿啊?不是要下山了吗?”
“生死关头,你先放开我!”沈书行着急的不行。
“什么关头?”沈画卿显然没听明白。
曲甯忍着笑看沈书行插翅难飞的惊慌,慢慢走到他面前,双手捏住沈书行的脸往外拉扯,直到他吃痛出声为止。
沈画卿惊住了,怎么一会儿不见,哥嫂就有了新的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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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人都被送回了家,但蕙宜郡主和翰林院修撰失踪一事还是引起了恐慌,胡璟年为了防止流言蜚语,将此事暂压了下来,与王府以及淮景园合力搜寻两人。
此时的胡湘毓才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被巨石碾过一般,痛的她没有力气坐起来。
火光在她右脸闪烁,带来一丝温暖,她艰难的偏过头去,发现火堆的那头,齐明松认真烧火的脸。
“齐……明……松”
“郡主醒了?”
“嗯……”
“我扶你起来,你先将衣裳烤干,齐某会回避。”
齐明松身上的衣裳已经烤干,不过胡湘毓一直没醒,他只能将火先生在胡湘毓旁边,但她的衣裳总归是潮湿的,需要尽快烤干。
胡湘毓口干舌燥不想说话,只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