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叫该管的人管了,备纸笔。”
“是。”绿竹也不敢再多问,利落的备好了东西。
片刻后,华容将信笺递到绿竹手中,吩咐道:“送去长安王府。”
“是。”绿竹将信笺装好,弯身退下。
是时,一道闪电闪过,紧接着轰隆一声巨雷。华容想到近日发生种种,眸中闪过阴狠之色。
她本想将曲甯与齐明松一事闹大,借此一箭双雕,既让沈家难堪,又能让曲家颜面尽失。为此,她才改变主意将齐明松与胡湘毓救了回来。
她倒是低估了曲甯。
竟然成功哄骗到了她。
“哼。”
没关系,总归是让他们死的再迟了些罢了。
此时南平寺的后院内,曲甯独自坐在长廊上。大雨肆虐,狂风吹的大树摇晃剧烈,飞檐上挂的风铃也叮当作响。
风雨飘摇,她心中不安之感更加强烈。
“曲甯,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沈书行揉着惺忪睡眼朝曲甯走去,臂弯还挂了件斗篷。
“你是要冷死你自己吗?”沈书行将斗篷披到她身上,又仔细系好,这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曲甯偏头看向沈书行。
“忘了穿。”
她被雷雨扰的睡不着,本只想着出来走走,走时也未曾惊扰沈书行,他怎么就醒了?
“忘了穿?怎么能忘了穿?还未入夏呢,你知不知道坐在这儿吹一晚上你会染上风寒的,别以为你就不容易生病,任谁都会生病的,若不是我……”
沈书行喋喋不休的唠叨着,曲甯不禁失笑,呆呆的盯着他的眼睛,已听不清他后面说什么了。
沈书行显然也发现了曲甯没好好听,正想着趁机捏一把她的脸蛋(早就想这么干了)叫她回神时,就被拥入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曲甯环抱住他,头就轻轻放在他的颈窝处。
“沈书行,还以为你因为下雨不用爬山睡的正香呢。”
沈书行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听她又似抱怨又似撒娇的话,心头一暖,回抱住她。
怕被曲甯看出自己的得意,他又故作潇洒的回了句:
“你走了,我哪里睡得着。”
“不过,还是谢谢你来。”曲甯本想一人在外头冷静一会儿,没想到沈书行跟了出来。
这让她突然意识到,并非有了忧愁就要一个人消解
。
“你今日怎么了?”沈书行自然看出曲甯的不对劲,从她提出到南平寺小住几日起,脸上总是似有似无的忧色,哪怕是与他照常打趣。
曲甯已经坐好,听他问了,也不隐瞒。
“恪然族进犯枫阳、霖治、蒙江等地界,我爹请缨出征北域,平息战乱,七日后点兵出发。行军打仗本是兵家常事,可是我心中总是不安宁。”
或许是近来发生了太多事,扰乱她的思绪,叫她莫名烦忧起来。
“岳父是皇上亲封的忠武将军,有勇有谋,我相信不管北域情况如何,岳父都能应对,平安无事。”沈书行伸手揽住曲甯,宽慰道。
“是啊,平安无事就好。”曲甯点头,眼底却不知是何情绪。她想到商瑗交给她的青州的房屋地契,开口道:“待我爹得胜归来,我们就启程去青州吧。”
“好。”沈书行见她心情好了一些,动作也更加大胆了,暗搓搓将人揽紧了些。
“曲甯,待我们去了青州,你也不必担忧生活不如京城。我会写诗作词,还会弹琴作画,嗯……我可以去做教书先生,还可以尝试去做买卖。总之,我要凭借自己让你过上好日子,一天换十身衣裳,首饰装满一屋子,怎么样?”
沈书行说的激动,曲甯也不打断他,只是在听到教书先生时不禁失笑。
据她了解,沈书行虽然有才,却不爱读死书,更是不喜欢上私塾,自然也是讨厌教书先生的。
莫非他要成为当初自己最讨厌的人啦?
“咳咳……我知道你笑什么,我要是做了教书先生,定是与那些老古板不同的!我要教他们依自己所想,发挥自己的才能。就算他们不会人人考取功名,也能有所学成。读书单单只为了考试,那多无趣,曲甯,你说呢?”
“估计叫旁人听了,要觉得这是不学好的公子哥为自己找的说辞。”
“哼,那是他们不懂。我只在乎你怎么看。”
“寒窗苦读数载,有抱负者定然是想要考取功名,入仕为百姓谋福,为天下谏言。这是一条大道,无错。可世上学子无数,并非人人有天赋,为何落榜后便是无用之才?夫君的想法很好,若是你做了教书先生,定能叫他们都走出自己的一条道来。”曲甯缓缓道来。
她知道沈书行并非只是同她高谈阔论,而是心中已经真正想过。不知从何时起,他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玩世不恭的沈书行了。
“好!”沈书行开怀一笑,更是在心中默默赞同曲甯的说法。
“嗯,不仅是最好的先生,还是最好看的先生。”曲甯只看了他一眼,便冒出这个想法。
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可眼下沈书行不过是穿着中衣,外披了件素色斗篷,就已经好看的紧,一笑,就能将人魂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