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她重复沈书行方才的话。
“是。”
迅速的、笃定的、不带一丝犹豫的回答。
曲甯很少落泪,即便是遇到困难,她也只会冷静的去解决,而不会哭。像心中的芽儿被浇灌了,泪水也从眼角滑落,晶莹如潺潺流水。
“别哭,曲甯,你别哭。”沈书行也是第一次看她哭,慌忙的用手去替她擦拭。
“沈书行,你再说一次。”
顿了片刻,沈书行明白了她的意思,指尖温柔的将她的发拂过耳后,“我喜欢你。”
再说一辈子也不够。
“那我以后可要找你算账,看看你想着法儿同我和离的时候,劝我另寻良人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良心。”曲甯将头埋在沈书行怀中,不留余地的揭发他从前的所作所为。
“可以,但是能不能稍微轻点打。打坏了你可再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人了。”沈书行仰头得意的笑。
“瞧你信誓旦旦的,方才不还没什么自信,拿酒壮胆。”曲甯看穿他了。
“好吧。”沈书行沮丧的垂下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连曲甯都被惊到了。
“现在是不是……”沈书行的视线从曲甯的眼睛滑到她的唇上,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可以亲你
了。”
……
“我想想吧。”曲甯觉得不能轻易如了他的意,不然以后不得时时刻刻的黏着她?
对,毕竟他是小狗。
“我不管。”沈书行径直伸出手将她揽了过来,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俯身吻住她的唇瓣,小心翼翼的舔舐着他朝思暮想的甜美。
唇齿间的缠绵,心灵上的靠近。
两人相拥在一起,彼此给予慰藉。
良久,沈书行才松开了曲甯,看着曲甯喘着气还没缓过来,更加得意了。
张嘴又给自己加上了个名号:
“我是无赖。”
“看看谁更无赖。”
曲甯当然不服,当即站起身,以俯视的姿态看着他,再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主动吻上去,
**
第二日,天尚未全亮,曲甯便拖着沈书行匆匆坐上回京的马车。
两个时辰后。
他们回来的突然,也嫌麻烦没有叫人通传,因此二人恰好撞见了沈咏满脸忧色,何艽在一旁替他捏肩的画面。
曲甯按住沈书行躁动的手。
按往常来看,官员至少还要一个时辰才会下朝。今日不是休沐日,公公却在家中,明显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儿。
“甯儿!你怎么提早回来了?”何艽先瞧见外头站着的两人。
沈咏亦抬头,换上一副笑脸,想要将眸中忧色掩去。
“本还要住几日的,但连日下雨使得山中潮湿,不便于夫君养伤,便提早回来了。”
“还是你想的周到。”何艽拍拍曲甯的手,欲言又止。
“先回房休息吧,别想太多。”
曲甯知道,何艽方才应该不是想说这句。
“我与夫君都已能帮家中分忧,您和公公若是有什么愁忧,小辈理应分担,怎能回房休息。”
沈书行也跟着点头,从方才进来他就觉得家中气氛不对劲。
一直沉默的沈咏开口道:“夫人,有些事瞒不得。”
四人到了沈咏书房内。
沈咏坐下后便开口,
“陛下近来身体抱怨,宫里的意思是罢朝几日,递上去的折子先交由太子殿下。这一罢朝,朝中势力分割才显现出来,单奏折披阅一事便在宫中会极阁论了一个时辰。”
曲甯有些吃惊,沈咏会将朝堂之事搬到家里来说,更何况当朝一致认为女子不可干预政事。
她会奇怪,是因为沈咏此举并非是抱怨,而是认真的与他们谈论。
“北域战乱已起,昨夜曲将军便领军赴北,甯儿,这件事,你婆婆本不想同你说的。本以为你和书行在南平寺,不会回来……”
“什么?”
他爹提前出征了,一切都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走,包括她自己。此刻,曲甯心中那股似有若无的不安又出现了。
“那我娘呢?”
“别担心,亲家母留在府中。”何艽昨日便去曲府探望过商媛。
曲甯将沈咏所说的朝中势力分割与北域战乱联系起来,再加之皇上病重,很难不往长安王府和公主府想。
沈咏如此忧愁,不仅仅是因为皇上罢朝,党派纷争。那么只能是……
“公公,押送北域的粮草一并出发了吗?”
曲甯问出口,沈咏果真脸色沉了下去。他身为户部侍郎,负责最为棘手的拨银备粮草一事,却在今日被陛下告知,粮草一事暂由长安王接管,他如何不气?
思及此,沈咏让何艽沈书行先出去。
然后才开口对曲甯说道:
“早在三日前就该出发的押运队伍,被人拦了下来。今日我进宫本欲亲自面圣,却被拒之养兰殿外。”沈咏恨恨道,却不敢真的把皇帝昏了头摆在明面上来说。
“粮草若是出了问题,是大罪,纵然别有用心之人拦下。也不敢真的扣在京城。”曲甯抬头对上沈咏,“此举,怕是威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