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么总觉得...”菱烟不说话了,她再蠢也明白自家小姐的身份,可是自入席到现在竟没有一人来向小姐搭话,实在是有些奇怪,明明先前许多家都送过拜帖啊。
“长公主到——”
随着一声唱礼,席间众人纷纷起身行女礼,被一众丫鬟簇拥着入座的女人满身华贵,虽年过四十,面容却不显半分老气,一路走来以微笑点头示意,瞧着十分平易近人,这便是华容长公主了。
曲甯学礼数堪堪一月,对比旁人来看手脚明显有些慌乱,她的位置虽远,但众人的眼光随着长公主的身影看过来,自然也看见了曲甯并不周正的礼数。
席间隐隐约约有笑声,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曲甯。
长公主走到曲甯面前时,脸上闪过一丝惊奇,她腰间系的铃铛是二十几年前番邦进供,陛下特意赐给当时的武状元曲唤的,还有这个位置……
她心中便了然了,这就是曲唤的女儿,曲甯。
于是长公主特意在曲甯的面前停留了片刻,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柔声道:“今日尽兴即可。”
“是。”曲甯应答道,心中却不免疑惑,长公主竟然认得她吗?
曲甯抬头时正好长公主眼角处有一块小小的凹陷,因为特意用脂粉遮盖,并不容易瞧出来。
不过曲甯的眼神比较好使。
似乎注意到曲甯的眼光落在自己脸上,华容长公主勾了勾嘴角,并未说什么,转身上了台阶。
“今日你们不必拘束,本宫瞧着你们其乐融融,心中才欢喜呐。”
“是。”
离主位最近的位置上,坐的是与华容长公主最亲近的侄女儿,蕙宜郡主胡湘毓。
她也注意到了曲甯。
“她是谁?方才姑姑为何要同她讲话?”胡湘毓偏头去问自己的侍女,明显有些不愉。
“郡主,奴婢不知道啊。”
“本郡主看见她就莫名有些心情堵塞,特别是那双眼睛,总觉得在哪里看过。”胡湘毓已经没心思吃点心了,那个女人被姑姑安置在如此偏僻的位置,显然是家中地位不高,许是走了运才配来参加闲谭宴。
可是那双眼睛,实在是太熟悉……
“湘毓啊。”长公主见她有些心不在焉,出声提醒道:“今日姑姑身子不适,便先回去歇着了,这宴会便由你替姑姑照看着,再多拨些人去前院伺候着。”
“姑姑,湘毓知道了,您快回房歇着吧。”
前院大多都是些不敢驳了长公主面子才来的公子哥,在长公主府吃喝玩乐和在酒楼吃喝玩乐,无非是一个不用花银子一个要花银子的区别。
胡湘毓听话的拨了几名丫鬟去前院,又传人去厨房上菜,最终举起一杯酒道:“你们先。”
蕙宜郡主与华容长公主亲近,这席间来的女眷多数是为了巴结她的,自然都举起了酒杯,嘴里纷纷说着祝词。
菱烟:“小姐,这郡主怎么好像在看您啊。”
曲甯弯起了眼睛,将手中的酒饮尽。
她认出了这位郡主。
当日在大街上被她折断过手臂的郡主,眼下她的手行动自如,看来是已经好了。
一阵穿堂风,曲甯腰上系的铃铛被吹的不停作响。
她的铃铛是特制而成,发出的声音与普通铃铛不同,也更为动听,只要听过一次的人便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胡湘毓皱着眉头,将眼神锁定在铃铛主人的身上。
是她。
竟然是她。
难怪从方才第一眼看就不喜欢这个女人,原来她就是当天在街上嚣张跋扈,折断她手臂的女人!
“是你!”她抬手指向曲甯。
第12章 舞剑
“不知郡主何故指向我?”曲甯才想起身上还挂着这么个铃铛,不被认出来都难。
她怎么忘了这茬儿了。
“你装什么?先前折断本郡主手臂的人就是你!”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显然十分吃惊。
其中几
个跟胡湘毓交好的世家小姐,都知道胡湘毓当日回来发了多大的脾气,派了好几批家丁去搜寻那名蒙面女子,而如今,那名女子竟然好端端的坐在这宴席中?
“我并不知郡主所言是何用意,我在今日前不曾见过郡主。”
“那枚铃铛明明就是害我之人身上所佩戴的,你敢说不是?”
这双熟悉的眼睛……
这个铃铛的声音……
她绝不会认错!
“你给本郡主出来!野丫头!”胡湘毓见她丝毫不慌乱,更是着急,她生平还没有受过这种气。
“小姐,怎么办怎么办。”眼见着蕙宜郡主要走过来了,菱烟的手心湿润不已,紧张的心都快要跳出来,她从未想过今日小姐会陷入如此困境。
这一个月内小姐有在悉心学习,她一直看在眼中,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八竿子打不着的蕙宜郡主盯上了呢。
蕙宜郡主口中的害她之人是什么意思啊?怎么可能会是小姐呢?
“没事儿。”曲甯回头向她摇了摇头,淡然一笑。
菱烟这下才松了口气,她无法想象如果小姐忍不住当场出手,蕙宜郡主会不会三个月下不了床……
“今日你若是不给本郡主磕头认错,休想走出这道大门!”
“郡主,万事讲究理据,空口论断实在草率,您是郡主,更应该懂得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