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打开那团被揉皱的纸,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敲打着他。
曲甯这说打人就打人,说射箭就射箭的性子,真的是想好好跟他分说一下吗?
他怎么隐隐觉得,是想把他约出去狠狠揍一顿。
可是不去,曲甯好像也真的做得出来把他沉湖这事儿来……
烦死了烦死了。
林子涵周平生二人才刚到,沈书行便已经喝倒了过去。
“他最近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啊。”
“哪里不正常?”
“哪里都不正常啊,你看他现在像什么?”
“像什么?”林子涵疑惑道。
“像一条垂死挣扎的大红鱼。”
“那叫红鲤鱼……”
二人走近,才发觉沈书行红的有些吓人了,他平日里喝酒都不上脸,顶多是有些红润,今日这模样明显不一样。
探手一摸,才发觉他烫的吓人。
“这不到一个月生了两回病,以前可从未有过啊。”周平生琢磨着不对劲,“不简单,不简单,自从他遇到曲甯,就不寻常了。”
“我看曲甯就是沈书行这花孔雀的克星。”
嘴上开着玩笑,两人还是把沈书行带回了曲府,他这样不省人事,还是回家去休息治病最好。
下人通知后,何艽亲自出来接沈书行。
身为沈书行的血亲,她自然一眼看出自家儿子的不对劲。但碍于有外人在,她冷静的吩咐下人去请大夫回来,而后又将沈书行交给跟来的小厮。
周平生和林子涵将人送到了,自然也就想着走了。
“伯母,我们先走了。”
“等等。”
何艽一出声,两个人像做了坏事的孩童一样,当即不敢再往前走。
沈书行的
爹他们是知道的,不苟言笑一板一眼,怎么他娘也有一种不容分说的威严在身上啊。
沈书行吊儿郎当的性子是怎么在这样的家中养成的!!!
“伯母,您还有什么事儿吗?嘿嘿。”林子涵嬉皮笑脸的拉着周平生转过身面向何艽,以此缓解身体僵硬的尴尬。
“是啊伯母,您还需要我们尽管说,我们都是沈书行的挚友。”
“嗯。”何艽点了点头,“你们既与我儿交好,我有些话想问你们。”
“啊好的好的。”
怀着一颗忐忑的心,他们跟着何艽踏入了沈府。
沈家他们不是头一回来,但这还是头一回从正门进,原因很简单,沈书行也不喜欢待在家中,以前他被他爹罚禁闭,每回都是他们偷偷溜进来给他送吃的送喝的。
“欢儿,给二位公子奉茶。”
“是,夫人。”
“不用了伯母,不用喝茶了,嘿嘿嘿。”林子涵连忙摆手道。
“你们亲自送书行回来,若是连口茶都喝不上,倒是我沈家不会做人了。”何艽淡定答道。
“伯母太客气了哈哈哈,我们帮沈书行那是应该的。”周平生苦笑。
喝喝喝,他们喝还不成吗?
“请你们进来,一是为了感谢你们送书行回家,二是想问问你们,书行近日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何艽平静之下的忧色掩盖不住,沈书行的异常她都看在眼里。
昨夜,四七慌慌张张的跑来说公子喝醉酒偷跑了出去,不知去了哪儿。她其实明白,书行当真想要出去,任谁也拦不住,因此她也怪不得四七没有看住人,况且以往他也常常如此,不打一声招呼便走。
直至现在,她再见到书行喝的烂醉如泥还染上了风寒,才将一切串联起来,他这孩子,明显是有了心事,拿酒买醉呢。
“你们与书行认识多年,时常待在一处,应该知道许多我这个当母亲的不知道的,可否告知我?”
“这……”
“伯母,您稍等啊。”接收到周平生的眼神示意,林子涵立马意会,两人一并走了出去,小声交谈。
林子涵:“怎么办?要将曲甯的事儿说出去吗?”
周平生:“肯定不行啊,若是被他娘知道了,这事儿还能平息吗?”
林子涵:“你说得对,况且那可是曲家……”
周平生:“若是牵扯到长辈身上去,沈书行他娘觉得得罪不起曲家,一定会去曲家提亲的,我们不能再出卖老沈第二次了!”
林子涵:“那现在怎么解决啊。”
周平生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我知道了!”
“最初我们不都以为曲甯是王家小姐吗?沈家虽然得罪不起曲家,但王家他们又不必担心,我们只需说,老沈是因为王家小姐的事情忧心,这也不算作扯谎骗人。”
“行,就这样!”
何艽见两人商量完了走进来,才开口道:“你们不必骗我,我与你们一样,是为书行着想的。”
“……”
两人脚步一顿。
难道他们满脸写着我要骗你了吗?!
“伯母,这事儿说来话长,但是我长话短说了。”
“嗯,你说。”
“其实沈书行他……是因为王家小姐的事儿忧愁的,但其中缘由我们也不好多说,您还是自己问他吧。”
他们只说是忧愁,可没说忧的是什么,愁又的是什么。即便沈书行的娘真的盘问他,一定也问不出来什么,这事儿就算了了。
“王家,哪个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