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跳跃,啪地一声脆响拉回了宝春迷糊的意识。
她的脸红极了,怯怯地想垂下头去,下巴却被他抬了起来迎上他的视线,胤禛说了进门后的头一句话,“今日再问一次,你可有事相瞒?”
他静静看向她,目光笔直而沉默,黑压压的让所有伪装都变得虚无透明。
宝春目光有了丝动摇,良久,还是摇了摇头。
屋外的风止了,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有种慢倍速的静止感,屋里光影碎了一地,胤禛看了她一会儿,松了手。
心底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却也不屑勉强。
“歇着吧。”他撂下这么一句转身往大门方向走。
一步、两步……
手搭上了门把手,拉开了一条缝隙,冷风顺着钻了进来,屋里柔和的栀子香散了。
朦胧的酒意褪了不少,有点儿清醒了。
身后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紧接着后心被什么撞了下,两条雪白的胳膊穿了过来,爬上了他的腰,紧紧环住了。
“别走……”
胤禛站在原地没回头,瞥见了她光裸的足踩在地上,微微蜷缩着的脚趾透着不安。
她圈着他的腰身绕了过来,对上他低垂着的眼,小声嗫嚅着,“别走…我反悔了……”
糯糯的嗓音带了丝哭腔,让人想狠狠欺负一顿,惹她哭的再厉害点。
胤禛喉结滚了下,还是没忍住,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宝春乖顺地缩在他怀里彻底软了下来,听见他沙哑地冒出来一句,“又光着脚。”
语气不赞同,却也不凶。
她偷抿了抿唇,忽然笑了。
第22章 圆房
胤禛冲进来后感觉那种滋味无比熟悉,脑子里关于那夜停滞的记忆像开了闸的洪水,隐隐变得清晰起来了。
那种丝丝甜甜的味道,隐隐的栀子花香,被他弄哭时软趴趴的磨人的嗓音……他全记起来了……
“小骗子……”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幽深暗色的眸子里带着丝笑,喜欢瞧她混乱的俏模样。
宝春快要受不住了,他那股狠劲儿像是要吃了她似的,巨浪袭了过来,将她卷携进无边无际的迷乱里,漂着没了抓手,只
得一次次抱住他的背寻求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这会儿彻底迷糊了,上次是头一遭疼的厉害后来才来了点儿意思,这回完全没了心理障碍哆嗦的快找不到北了。
彻底昏死过去前,她还怨念地想着,四爷怎么跟一辈子没碰过女人似的,后院那么多棵大白菜还不够他拱的啊……
次日清晨可把苏培盛吓坏了。
昨晚守岁他同一群奴才去吃酒,心想四爷在福晋处使唤不到他。谁知今早去正院一问,婢女说四爷昨晚压根没歇在福晋房里,
苏培盛匆匆赶回了书房,窗户纸是黑的,里面一点光都没有,锁头也是昨日离开时的模样,他这回真是急了。
向侍卫们打听了,才知主子爷去了奴才们住的院落。
他一路小跑着找过来,见四爷从宝春屋子出来,身上的腰带一看就是他自己系的,掖着的下摆都没码平整呢。
苏培盛心里顿时一沉,什么都明白了。
这事儿放在外头倒也不稀罕,世家公子哥儿们被长辈拘的憋不住,又无处发泄,有的出了精还没睡过女人呢,十来岁的书童被买回来可劲儿折腾的比比皆是。
想到宝春那水灵灵的模样,皮子嫩的掐一把就能掐出水,日日待在主子身边红袖添香,也难怪爷把持不住走了歪路。
苏培盛正琢磨着悄无声息地退出去,却被四爷的目光逮住了,“躲什么?过来伺候。”
苏培盛只好硬着头皮凑上去,腆着脸假装什么都没察觉,“爷这会儿是去书房,还是去正院跟福晋用早膳?”
依着规矩,颁金节第二日是要和福晋一同进宫行礼的。
四爷应了声,没那闲工夫猜他肚子里转的什么花花肠子,“去把她屋子布置下。”
这是要往宝春屋里送东西了。
最近要紧的事儿多,这小破屋子还得委屈她住两天,四爷一边想库房里有什么,本来只是想给她添点必备的,忍不住越说越多。
苏培盛刚开始还用脑子记着,后来两根手指头都掰不过来了,恨不得手里就有纸笔。
忍不住感慨,他跟了主子爷也有十余年,竟被小春子半路抄了捷径,难怪以前刘全被主子折腾的惨兮兮,枕边风可不就是好使么?
不过爷还是没经验啊,这会儿送什么都不如送一瓶消肿收敛的碧玉膏实惠吧?
正院里,福晋早早起来坐在镜前抹头油,扶了扶抹额上的红宝石钿子,沉的像要把脖子压弯下去。
汪嬷嬷进来递了个眼色,福晋摆了摆手让婢女们都退下了,门重新关上,汪嬷嬷才将苏培盛来库房搬东西的事说了。
“都是女人用的……爷新得来的八宝珍珠匣子、紫檀炉,还有南边进上来的雪花缎子,可劲往前院儿搬呢……主子您要不要叫他过来问问?”
福晋摆弄指甲的手顿了下,冷哼了一声,却还是摇了摇头。
不难猜,前院里在四爷面前排得上号的还能是谁?一个夏蝶罢了。
昨夜他没在这儿歇想必是去寻那个狐媚子了,罢了,这会儿他在兴头上,她又何苦去惹他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