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秀女领了旨意不肯走,聚在一旁探听其余人的归宿,听闻年氏入了雍亲王府邸,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有的还幸灾乐祸。
生的好有什么用?进了雍王府可有她受的。不光要和女人斗,还得提防着粉面太监,毕竟四爷曾把小太监扮成了格格养在后院……太可怕了。
最后一份圣旨轮到颜柔,她狠狠瞪了宝春一眼,还真是阴魂不散,也罢,凭她的手腕儿日后还能被这贱人压下去?
这么想着,颜柔恢复了温柔之姿,额头贴在手背上听旨,结果越听越不对劲。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乌雅氏颜柔品行端庄,恭谨端敏……特赐婚于七贝勒为侧福晋……”
可算是全部诵读完毕,传旨太监松了口气,想赶紧进去喝口茶,“颜柔小主接旨吧。”
她趴在那一动不动,传旨太监皱着眉催促了一遍,察觉不对劲上前查看。
人竟然昏死了过去,颜柔小主真是太激动了。
得了宫里的消息,同样快要昏厥的还有四福晋,她气的摔了一屋子茶具,正院里奴才们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四爷下朝回来特意来了一趟,交代她处理好侧福晋进府的事宜,大到院落修缮、宾客宴请,小到大婚吉服、果盘差点……零零总总事无巨细。
福晋听他一项项交代,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般上心,讲了小半个时辰还没讲完,累得她攥毛笔杆子的手都开始哆嗦了。汪嬷嬷赶紧给四爷递了杯茶,借机让福晋缓缓手。
吩咐完四爷回了前院,这几年下来福晋已对他没什么期待,除了恼怒怨恨,权力被威胁到的恐慌感随之而来。
这场婚事几乎耗尽库房半数,白花花的银子跟不要钱似地流了出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嫡福晋的地位并不是超然的。
不似汉人的一妻多妾,满人历来施行多妻多妾制,只要冠上福晋的头衔,嫡侧二字实质上相差不大了。
侧福晋册封的步骤繁琐,宝春与兰若很早就爬起来装扮,一个进了四爷府,另一个进了五爷府,从此便是妯娌了。
领了印后正值日上三竿,没等歇口气,一位陌生的教养嬷嬷过来了,上下打量她们一眼,两人一脸严肃准备领训。
“种子若想发芽,土壤必然经过深耕,硬邦邦的大地孕育不出种子。耕耘之事自有牛来操心,至于育种之事……”
嬷嬷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每个字宝春都懂了,连在一起却听不懂,兰若也是一脸茫然。
临走前,嬷嬷从怀里掏出两本画册递给了兰若,笑的暧昧,“具体怎么耕,耕多久,详细的流程都在里面了。请两位侧福晋细细研读,争取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
人终于走了,宝春拆了头冠往床上一瘫,一动不想动,“懒得看,兰若你读出声吧,我顺便听听。”
“好,”兰若抿了口水,翻开了封页,“第一页是目录,写着貂蝉拜月、西施浣纱、竹林吹箫、男耕女织……这都是什么啊……”
书页哗啦啦翻动几下,兰若突然没了声音,反应过来猛地丢了手里的册子,脸红的要滴血了。
“怎么不读了?”
“你……你自己看吧……”
地上的书页敞开着,画中男女交颈重叠,神态惟妙惟肖,各种姿势尺度之大令宝春咋舌,论钻研精神还得是皇室,还是彩图的呢。
想到四爷,宝春忍不住小脸发烫,往日闺房种种突然有了解释。
之前就好奇他怎么那么会,原来人家系统学过……
…
到了十月末,雍亲王府迎来了侧福晋。
侧福晋的婚宴居然比嫡福晋排场还大,人山人海,光是流水席就大摆了三日。
年府有头有脸的都赶进了京,三马车贺礼满满当当运了过来,负责清点的太监眼睛都要闪瞎了。
宝春一身火红嫁衣繁复隆重,被四爷扶着手进去行了礼,一路上她遮着盖头被送进吟枫苑的洞房。
戏演完了,终于能洗洗睡了。
抬着浴水进来时,膳房的奴才还纳闷,怎么侧福晋不等主子爷掀盖头就洗漱了……
热水上飘着玫瑰花瓣,红艳艳荡着,宝春泡的每个毛孔都张开了,长长舒了口气。
一天折腾下来累得够呛,她擦了身打算吹蜡烛,门外苏培盛闷闷的声音响起,“年主子您快开门,爷喝多了……”
之前说好了只是做个样子,吟枫苑她住,平日里无事他不必过来,醉了不去歇着,把人送到她这儿做什么?
犹豫了下,宝春还是去开了门。
“
前面还有事,奴才先去忙了。”苏培盛把人往她身上一推,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宝春晃了下赶紧撑住他,脚往后一蹬,门板合上了……
第47章 偷亲
宝春钻到他胳膊下, 用身子勉强撑起他往里走,踉踉跄跄的,他衣服上全是酒味儿, 不知在前面喝了多少。
“你稳着点儿啊……”宝春小声嘟囔着。
四爷低应了声,似听见又似是没听见, 大半重心压在她身上。他本就比她高一大截, 吉服又沉甸甸的,这么几步路却走的艰难。
好不容易折腾到了床边,她浑身一松, 胤禛直挺挺倒在被褥上,拖着宝春一同跌进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