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嘴角抽了抽。主子爷这招西施捧心真是高,侧福晋急的手都扶上来了。
“不然现在传太医吧?”宝春一脸担忧。
“嗯……”四爷虚弱地点了点头。
院子烧成这样呆不了人了,宝春犹豫了下,“吟枫苑近些,要不你和我过去?”
“……这不好吧?”
四爷嘴上拒绝着,身子却故意打晃像是下一秒就会昏过去,宝春赶紧将人扶稳,“这都什么时候了,走吧。”
正院距离书房有一段距离,福晋得了消息赶到时,人去楼空,侍卫们说四爷去了侧福晋处。福晋闭了闭眼,甩袖子回去了。
四爷如愿住进了吟枫苑。
当着一屋子奴才,总不好让他住偏殿,宝春在榻上横了个半人高的软枕隔开楚河汉界,一人睡一边。
“你先躺着,我出去让人传御医。”
“天亮再说吧。”四爷声音沙哑。
还有两个时辰天色才能大亮,见他已经闭上了眼,宝春也合衣躺下,没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四爷勾了勾唇,又开始偷偷对熟睡的人摸摸蹭蹭,毫无节制。
次日一早接到雍亲王府的牌子,陈御医脸都没洗,备着药箱就赶来了。
听闻书房走水,出事的正是四爷,陈御医脚下生风快走出残影了。
“您慢着点,不着急。”苏培盛跟在后面慢吞吞,心想真是辛苦这老头白忙乎一场。
不着急?陈御医忍不住感慨雍亲王待下人真是宽厚,换在别的王府,这种对主子不上心的太监早被撵出去了。下回万岁爷问起,他顺便提一嘴吧。
进了屋,陈御医见王爷倚靠在床踏上,身上盖着被子,观其面色并无不妥。
“王爷可有哪里不适?”搭了脉,没觉着脉象紊乱,陈御医困惑。
“胸口略憋闷,头钝痛。”四爷回的一脸认真,宝春就在旁边看着呢。
“这样啊……”陈御医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皇子们勾心斗角难免心绪不调,思虑过重,肝火旺引起胸闷再正常不过。
问题是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这么说,最后开了几剂平肝理气的汤药,理由是受惊过度,被烟呛的……
四爷满意了。
不料陈御医背上药箱要走,却被侧福晋拦了下来,“您可有哪里不适?”
宝春一脸苦恼,“您瞧瞧我是不是上火了?素日向来不生口舌之疮,前阵子舌尖总沙沙的疼。近来好了许多,今日一早却又疼起来了。”
四爷睫毛颤了下,耳有点烧。
“如此请侧福晋张口,容老夫一探。”
陈御医看了好一会儿,仅观舌苔之状并无肝火上亢,舌尖确实有吸吮的一小块红痕,一时间他也辨不清什么原因,却不能坏了自己的声望。
“秋燥易上火,那药方侧福晋可与王爷共用,连喝几日便可见效,这段时间平心静气,最好不要同房。”
宝春脸刷的红了,偷瞄了眼四爷,恰巧与他看过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她心跳漏了半拍,赶紧垂下眸子。
书房修缮需要些时日,自此屋中放了个高山流水的屏风,里侧就寝,外侧处理公务。
大批书册运了进来,眼瞧着窄窄的书案就要堆积如山,苏培盛连夜让工匠打了面梨花木书柜,选的是主子爷喜欢的颜色。
宝春心想这是要一直住下去的节奏?
可人是她自己带进来住的,总不好撵出去吧,等书房修好了他肯定就搬出去了。
半个月过去,书房修好了,四爷却不见搬家的意思,他的东西反而越堆越多,占了一半的空间。
就当宝春鼓起勇气打算重新提出此事,四爷却穿上了孝衣,孝懿仁皇后忌辰到了。
见他一脸悲伤,宝春只得将话咽了回去。等祭奠结束又赶上年关,府里忙了起来。
一拖再拖,宝春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往往她在一旁绣花,他在屏风另一边看书,只是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给他收拾书架了。
四爷追妻之路颇为漫长,最近打算投其所好,抓住女人的胃。
膳房里,小顺子正老老实实切墩呢,传话太监就找了过来,酸不溜秋地瞪他,“赶紧拾掇利索了,四爷喊你去呢。”
一路上小顺子提心吊胆,难不成他私藏买菜银子的事被告到四爷那去了?哪个龟孙子这么嘴贱啊。
到了才发现自己想太多,连主子爷的面都没瞧见。
苏培盛对他招了招手,小顺子赶紧跑去廊檐下附耳凑了过去。
苏培盛费半天口舌,见这小子呆呆的没回过神来,郁闷道:“……我说了这么多你有没有用心记?给侧福晋备膳委屈你了?”
小顺子瞬间支棱起来,连连摆手,“苏爷爷您就别吓小的了,能伺候侧福晋可是天大的脸面啊,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知道就行,小心着点。”
“是!”忐忑的心可算是落回肚子里,小顺子美得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当晚小顺子就收拾东西挪到了前院小厨房,离开膳房前,周师傅细细叮咛,一脸你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的表情。
小顺子抹了把泪,跪下磕了几个头,“师傅放心,我出息了绝不忘您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