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关毅的怒吼。
“你要谋杀亲夫吗？？！”
明茗：？
“看、清、楚、旁、边、没、人、再、炸——”
关毅气得差点爆粗口。
明茗缩缩脑袋，这才发现自己这个位置有视觉死角，忙不迭爬到前座操控炸弹。
大批量普通民众被转移到外面，很快也有别的异能团前来支援。
第三波爆炸后，一地残肢肉块，丧尸数量在急剧减少，关毅觉得可以稍微松口气了。旁边的异能者走过来不小心崴了下脚，他顺势扶了一把，“没事吧……”
他愣住了。
“你……”
那人朝他微笑致谢，“可能是用力过猛，这会儿突然有点晕，多谢。”
关毅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人的样子，嘴唇翕动，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那人要走，却被关毅拽住胳膊。
他歪头，疑惑不解地看向关毅，“怎么了？”
“你……”关毅艰难地开口，“你被感染了。”
那人眼眸一缩，随即笑道：“你在开什么玩笑，被丧尸感染后不超过一分钟，人就会异变，我如果真的感染了，就咱俩在这僵持的这会儿，我早该变成丧尸扑向你了。”
关毅摇摇头，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口，那人跟着他的视线看去，解释道：“这是我刚出翻墙的时候被划到的，并不是被丧尸咬的……没必要因为这个就说我被感染吧，末世快三年了，难道你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吗？听说你还是堂堂一介异能团团长……”
“等等，不对劲……”那人突然捂住头，随后看向关毅的眼神充满阴狠的渴望，关毅悄悄硬化触手掩在身后。
“为什么，我为什么……突然想咬你……”
话音刚落，一声枪响。
那人应声倒地，眉心中弹，顷刻没了声息。
关毅回头，开枪的是前来支援的另一异能团团长。
刚刚感染的这位正是他的属下。
那位团长朝关毅点点头，继续投入战斗。
关毅神色不明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这人自己看不见，他的脸上已经出现青黑色的痕迹，两眼几乎和丧尸无异。
可为什么这么久还能保持清醒？
难道跟变异丧尸有关？
他想起那个蝙蝠丧尸，当时在军事基地就能明显看出，这群特殊的丧尸已经拥有思维和策略，真不敢想象，如果出现大批量同时拥有异能和自主意识的丧尸，人类还有未来吗？
“啊啊啊救命！”一个面容憔悴的男人跌倒在关毅脚边，身后有丧尸紧追不舍，关毅伸出坚硬的触手直插在丧尸的脑袋里，脑浆四溢，眼前的男人几乎被吓破胆，关毅嫌弃地看着这个两股战战、流一地液体的人，给他搭把手让他站起来。
谁料这人突然眼冒红光，咬上了他的手。
关毅登时警醒，一把将人甩到半空，触手缠上去拧断了这个男人的脖子。
甩甩手，骂了句脏话。
这一幕恰被明茗看见，她有些紧张，但看关毅随即将这人甩出去，之后又正常投入战斗，勉强将心收回肚子里。
很快，丧尸基本被消灭，大部分异能者开始维持秩序，检查幸存者是否存在被感染的。
人群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喜悦和痛哭。
“你怎么样？受伤了吗？”明茗惦记着刚刚那一幕，急忙下车过去找关毅。
“没事，好着呢。”关毅轻松地笑笑。
明茗注意到他手一直在往后藏，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的手怎么了？伸出来给我看看。”她竭力让自己声音维持镇定，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出其中夹杂的一丝颤抖。
“没怎么啊，没事，哎呦，有点拧筋儿了，没事没事，别担心宝贝儿，我自己缓缓就行。”关毅嬉皮笑脸地跟她说，“不说了，你先在这帮忙吧，我上那边解个手去。”
说完就要走。
明茗拉住他的胳膊，质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受伤？”关毅觉得好笑，“宝贝儿，你这么担心我啊，昨天在山谷里还闹着要分手，还说想你前夫了，这会儿又来爱我了？”
“乖，老公也爱你，一会儿再过来抱你，现在真的不行，我憋一天了真要尿裤子了，快宝贝儿，撒手撒手，老公要脸呢！”关毅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和宠溺，想要把自己胳膊抽出来。
可他越是这幅样子，明茗越觉得他有鬼。
她心里已然有了猜测。
“不行，你不能走……”明茗嘴唇在哆嗦，脑子嗡嗡的，心里一直回荡着“不可能、不可能”的声音，可关毅这欲盖弥彰的表现只会让这猜测趋向真实。
明茗有些崩溃地大喊：“给我看看你的手！！”
话音未落，眼泪已夺眶而出，她泣不成声，想得到一个安心的答案。
可是并没有。
静谧。
沉默。
周围异能者们劫后余生的欢声笑语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了，两人的世界里仿佛将一切隔绝在外。
唯有女孩攥着他臂膀的倔犟容颜和止不住的啜泣声愈发清晰。
关毅渐渐笑不出了，他收起了那吊儿郎当的邪痞模样，静静地看着她。
眼神中复杂的情愫奔涌倾泻而出。
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