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
随侍的内侍还曾贴心地去替他准备醒酒汤。
那时云葭还颇有些惊讶,她记得席上他也只喝了一盅酒,未想一盅酒就把这位天子近臣给喝醉了。
也亏得他很少参加宴席,要不然岂不是次次都得喝醉?又或是他早知道自己不擅长饮酒,方才不参加那宴席?
那时云葭脑中浮想联翩,不过怕裴郁出事,还是等内侍来了,她才走。
彼时他都容易喝醉,更遑论如今了,云葭自然是不肯让他喝的,自家人吃饭,没那么多客客气气的讲究。
徐冲瞧见后也跟着说道:“对,你没喝过可别瞎喝,回头喝难受了,不舒服的还是你自己。”
“能喝。”裴郁先是跟徐冲说了一句,说完又看向身边蹙眉看着他的云葭,小声补充了一句:“我喝过的。”
云葭见他言辞凿凿,虽柳眉依旧紧蹙,一时却不好再阻拦。
心里想着,也罢,反正是在家里,若他真的喝醉,大不了直接让人扶他回去歇息就是。这样想着,云葭也就未曾阻拦。
裴郁给自己倒得是跟徐冲一样的桑落酒,满满一盅,他直接一口气喝了,喝完竟还是面不改色,一点都瞧不出。
云葭忽然信了他之前的那句话,他是真的能喝,不由疑惑起前世为何那一盅酒竟让他醉了。
是宫里的酒酿格外醉人吗?
还是年纪越长,酒量越会倒退?
她心里仍旧困惑着,徐冲却高兴起来,直夸道:“好小子!来,再陪徐叔喝几盅。”
裴郁自然不会拒绝,点头应好。
那边徐琅见他们都喝了,便有些待不住了,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最喜欢跟人比,他如今就最爱与裴郁比较了,然读书读不过他,骑马也没赢过几回,如今看裴郁瘦了吧唧的,喝起酒来竟一点事都没有!小少爷不由觉得自己面子上过不去,索性脖子一抻,手一伸,豪气干云道:“我也来!”
徐冲挑眉,挺有兴致:“哟,以前不是不肯喝吗?”
徐琅瞪眼,立刻又有些外强中干起来,嘴上却不服输:“要你废话!”他说完就要给自己倒酒。
裴郁见过他喝酒的样子,见他直接就要倒桑落酒便道:“喝果酒吧,那个入口,你应该更能接受。”
徐琅一听这话,只觉得自己被羞辱了,瞬间眼睛瞪得更大了:“看不起谁呢!”
他就要喝!
喝给他们看!
而且看他们喝得那么坦然,他心里不由想道:或许这个酒会好喝一些呢。
裴郁蹙眉还想劝,徐冲却冲他摆手道:“随他去,咱家这个小少爷向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裴郁只好看向云葭。
对自己这个弟弟的脾性,云葭显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见裴郁目光担忧看过来,她倒是也笑道:“没事,他喝不了的。”
怕徐琅听见,云葭这话说得很轻。
几乎是她才说完,就听到对面传来噗的一声。
徐琅把刚喝下去的一口酒直接喷出来了,他难以置信,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这什么鬼东西,怎么那么难喝?!”
徐冲被他喷了一胳膊,没好气道:“臭小子喷我一胳膊!”
徐琅还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云葭笑着摇摇头,主动给他倒了一盏果酒:“喝这个吧。”
徐琅看了一眼面前的果酒,想到刚才裴郁的提议,颇还有些不肯服输的样子,但让他再去碰那个酒,他是打死也不肯,正犹豫间,忽见身边裴郁也给自己倒了一盅果酒,见他看过去,也只是一脸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还不喝?”
徐琅此时面子里子都有了,哪还有不喝的道理?
果酒味道果然不错,甘甜入口,就连徐琅这样没喝过酒的也觉得回味无穷,他抱着手里的酒杯还挺高兴的。
徐冲看不惯他这样,啐他:“少爷脾气。”
徐琅现在高兴了,听到这话也不生气,还哥两好的搭住裴郁的肩膀,得意洋洋道:“哼,我们是好兄弟,你是不会明白的!”
徐冲呸一声:“我跟他爹哥俩好的时候,你还没投胎呢!”
父子俩说着说着又吵了起来。
云葭看得无奈,摇了摇头,没去管他们,见裴郁握着那盅酒慢慢喝着,方才喊他:“阿郁。”
“嗯?”
裴郁看过来,仍是没有一点醉意,甚至就连眼睛都没红,仍是很清醒的样子:“怎么了?”
云葭多看了他一眼,说的却是:“别总是让着他,你也就比他大一岁,万事先考虑自己再去考虑别人。”
她把裴郁带回家中,可不是让他来受委屈的。
“没事。”
裴郁说,见云葭蹙眉,又禁不住想笑,他嗓音柔柔地回道:“真没事。”
他没觉得委屈,反而很高兴。
“你啊……”
云葭面露无奈,还想说话,忽见惊云走了进来。
等闲吃饭的时候,她是不会进来打扰的,除非有事,云葭便问:“怎么了?”
惊云道:“樊大夫来了。”
“自清来了?!”
徐冲一听这话,顾不上和自己的儿子斗嘴,率先起来问道:“他在哪?”
惊云忙道:“已让人去请樊大夫进来了。”
徐冲点点头:“我去迎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