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突然一只手伸过来,老人下意识握紧提绳,将称盘往怀里揽。
可那男人动作太快,两人争抢时,‘嘭!’系在盘秤的绳子断开,男人一把将秤从他手里拽走,随即扔了出去。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老人怔愣的看着男人。
等秤落地,发出碰撞的声音,他才回过神,质问道:“你干什么?!”
男人回过身,嘴里叼着牙签,满脸不屑的扫了老人一眼,然后拿下牙签,“忒!”朝他吐了口痰。
老人立刻缩着头,抬手挡住脸。
见老人狼狈的模样,“哈哈哈……”,男人猖狂大笑,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
打不过,惹不起,只能忍气吞声。
老人费劲的站起身,走过去,慢慢弯腰捡起秤。
刚才还完好无损的盘秤,如今已面目全非,秤盘与秤杆之间相连的三根细绳,已被扯断两处,秤盘似垂死挣扎的人,仅靠一根绳子、一线希望,悬挂在那秤杆上续命,但已无力、无用……
老人走回原处,蹲下身,垂头看着篮子里的果子,秤坏了,怎么卖?自家树上结的果子,本就不值钱,总不能按个卖吧?就算能卖,那人会不会又来找他麻烦……
老人前思后想,终究放弃了。
“唉……”,他叹着气,提起篮子,步履蹒跚的拐进巷子……
齐裕明伸指敲敲桌子,问麻强,“那小子什么来头?”
第299章 露出端倪
刚才那一幕,麻强早看在眼里,“咱局长的小舅子…”
齐裕明一听,不由得嗤笑起来,这年头,都是关系户啊?!满大街都是小舅子?
“说明白点,哪门子的小舅子,他姐是局长的正房太太?”
“不是…”,麻强凑近他,小声说道:“外头的……”
“嗯。”,齐裕明点头,这就对了嘛,要是这么算,那小舅子可就多了…,“他也是咱们局里的人?”
“是。”
“既然是小舅子,怎么没给他个官当当?”
“那不是能………”,麻强两指举到眼前一搓,“位置给了他,那得少收多少……”,说完,看了看齐裕明,意思很明显,你这不就是上足了供,才当上队长的么……
“这不让摆摊?”
麻强还是相同的动作,两指在身前一搓,“交这个就有……不交的话……”
齐裕明朝老人刚才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不交,就掀摊子?”
“嘿嘿……”,麻强一笑。
齐裕明侧眼瞥他,“你也掀过?”
“我可没有!”,麻强挠挠头,端起茶,猛地喝了口,才说道:“顶多让他们上别处,别在咱的地盘,毕竟……咱也要糊口吃饭的……”
齐裕明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端起茶碗,他瞧着上面漂浮的残渣,眼底闪过讥讽,手一扬,将茶水泼在了地上……
…………………………
大帅府
天色渐亮,潮湿的薄雾还未消散。
‘唰唰唰……’扫帚划过地面。
丁婆子神色着急的小跑进来,抬眼就瞧见卫母身旁烧开的水,她揉揉眼睛,瞥了下卫母,话说着,手已经搭上了壶把,极快的说了句,“借我用用啊。”
“唉!”,卫母拉住她的手,面露抱歉道:“您再烧一壶吧,少夫人也快起了,我这……”
丁婆子:“那不是还没起么?别这么计较,啊。”
卫母经过上次,这回是死也不撒手,见丁婆子要抢,着急道:“不行,不行,少夫人要用的。”
“小姐醒了,我这着急用水,通融通融不行?”
卫母说不过她,只咬死了不松手,“不行……”
“你可真是……”,见说不通,丁婆子手上使力,“你借我用用!”
“不行,不行……”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
“不是,我……”
两人来回拉扯,水壶左右摇晃,装得满当的开水,顺着壶嘴直接溢出,浇在了卫母的手背与胳膊上。
“唉!”,卫母吃痛,手上猛地用力,将水壶抢过来,手背传来胀痛,她抬起手看了看,有衣服的遮挡,胳膊倒是无事,但手背已是红了一大片,还起了水泡。
丁婆子见她被烫得严重,慌张的后退一步,然后佯装镇定的说道:“你瞅瞅,一壶水的事儿,斤斤计较,把自己烫着了吧,哎呦,以后可不兴这么抠门啊。”
邹师傅见丁婆子反咬一口,看不过眼的说道:“丁婆子,你差不多得了,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
邹钟负责大帅的饮食,深受信任,丁婆子不敢明目张胆的与他反驳,只撇着嘴,暗地翻了个白眼,提起空壶,去缸旁灌水,‘哗哗哗!’的水声,昭示自己的不满。
太阳高挂,临近正午时,秦卿刚刚起床。
卫母端着盆走进来,将毛巾浸湿,随即拧干递给小姐。
秦卿接过来,瞥见卫母手背红了一片,将毛巾敷在脸上,热气腾腾,片刻后拿下,擦了擦手,故作不经意的支开卫母,“上次那个黄瓜不错,去和邹师傅说声。”
“唉,我这就去。”
卫母招呼女儿站在小姐身边,听候差遣。
待卫母离开后,秦卿侧头问卫英,“在府里可有遇到麻烦?”
卫英立刻就想起那个奸懒馋滑的丁婆子,但想起母亲的嘱咐,她还是摇头否认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