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信的记忆很模糊，只剩下一点点浅浅的影子，他很清楚在事情刚发生的时候。
就完整的记在便签纸上了，藏在很多个地方，但是当他想找的时候，一张都没看到。
也问过许慎和李景然，他们所有人都没找到过，那些纸就好像从来没存在过。
沈在信只能肯定：“我们肯定受过伤，伤口好了，但是虫子留了下来。”
江月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衣服，正面完全没有血迹，又拉着沈在信站起来，让他仔细看身后。
露在外面的脸和双手一目了然，肯定没有血迹。
沈在信抬手狠狠搓了把脸，江月转过去的第一时间，他就看到她背后，靠近心口的位置，好大的一片血迹。
“真的有吗？”江月的声音有些打颤！
第80章 中元节（十八）
沈在信没出声, 江月就已经猜到了答案，她反倒不慌了，没再多问, 直接脱掉了外套。
“别！”沈在信阻止的还是晚了，江月已经看到了血迹, 比成年人的拳头还要大的一块。
其他地方也有星星点点的，但显然都是这里迸溅下去的，真正的伤口就在后心。
沈在信的视线从江月的后背扫过，卫衣的后心处也都是血迹，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江月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掏出匕首，扎进手臂里, 沈在信的“别”字还卡在喉咙里。
就完全吐不出来了，眼睁睁看着江月脸色发白，眼泪都掉下来了。
手抖的很厉害, 又狠不下心划下去，不断的扩大伤口，他看着都疼。
沈在信的手握在江月的手背上，快速用力, 没人比他更知道需要用多大的力度适合了。
江月的喊声都没完全发出来，刀子就被拔了出来，撇嘴瞪了沈在信一眼。
她当然知道沈在信是为了帮忙，吸了吸鼻子，闷闷的说了声：“谢谢”。
沈在信习惯性的想要调侃两句，余光就看到江月胳膊的伤口处。
钻出一条很粗的虫子, 足有小手指的宽度，因为伤口没那么大。
它挤出来的时候, 还把伤口的边缘撑的更大，江月疼的哆嗦了下。
脸色更难看了，沈在信抬手，想要挡住江月的眼睛，去被她拉了下来。
江月就死死盯着虫子，好几次一人一虫的眼神都对上了，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恶意。
明明虫子更大，却比沈在信的伤口愈合的还要慢，一直到伤口看不见了。
江月才冲出门口，扶着膝盖狠狠吐了半天，沈在信也不清楚许慎一再强调不让他出去的原因。
只能站在门口看着江月，好半天才等到人重新进来，沈在信递了杯水过去。
江月漱了好几遍，才勉强冷静下来，其实还是很想吐的，任凭谁身体里藏着个那么大的虫子，都没办法不恶心。
“好像只看到一条，还有，你的数量，嗯，还有速度跟那对夫妻比，也是这样吗？”
江月说的很隐晦，但沈在信听的明白：“不是，数量应该差不多，时间我的恢复的更慢。
你这种情况也许是特例？要么就是需要达到某个临界点？”
江月深吸了口气，有些不能接受，她对沈在信太熟悉了，自然听得出话里的潜台词：“那对夫妻是不是没有我的严重。”
沈在信知道江月是想要知道虫子的情况，其实他不断的割伤自己，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摇了摇头，他还是低估江月了，这个女孩已经成长到让他惊讶的地步。
想明白了这点，沈在信也就不再隐瞒：“确实，应该差很多，我有研究过这个速度变化的过程。
从最开始到于梦娇的程度，大概需要一个时间节点。”
在这个任务场景里，他们所有人都已经弄不清楚时间了，只能用一个计量单位来比较。
江月瞥了眼于梦娇，点头表示理解了，沈在信才继续说道：“然后从于梦娇那种程度，到我现在的状态，需要两个时间节点。
跟那对夫妻的话，其实区别并不大，至少肉眼看起来时，但是能力和修复的速度更快了。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的这个反应很迟钝，就像还没有自我认知。
那对夫妻的就已经会观察东西了，我看得到他们的眼睛，还有眼睛里的情绪！”
江月当然一听就懂了，因为她刚才都被瞪了很久，斟酌片刻，才试探着问：“会不会下一步就是我这样的？发展的速度不同？”
她没欺骗自己，认为沈在信的发展下去是她这种状态，之后才是那对夫妻的。
江月隐隐怀疑，虫子长得那么迅猛，应该跟她进入了太多的罗生门有关。
她以为的只是经过那几个，但现在更加确定，她肯定是忘了一些。
如果是很多呢？这些全都叠加在时间节点的话，可不就比那对夫妻的时间要长？
当时间完全变成了一个平面，跨越的宽度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如果我去过刚建立的筒子楼…… ”江月想起听到许慎提及的［冥河筒子楼］，甚至更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