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来了,再等下去黄花菜都……”沈在信刚想贫嘴两句,李景然就挥起了手中的双刀。
一阵劲风随之席卷过来,桌板后的众人之感觉那一阵刀风都要扑自己脖子上了。
原本蹦跶的几个纸人,脑袋齐刷刷东倒西歪,跟断了线的串珠子似的一个个往下掉。
头砍掉尚不算什么,李景然怕这些玩意装死,到时候又忽然跳起来诈尸,径自将8、9只纸人七零八落,大有五马分尸的架势。
苦苦等待了许久的几人,这会儿一个个瘫坐在地上。
体能稍强的于梦娇还好一些。
她看见脚边的地方有一截纸人躯干,凑近一瞧,透着外面的纸糊壳子还能看到里头多出来一片黄黄的东西,仔细再看过去是一张纸。
于梦娇是个胆大的,立刻伸出手把那张纸撕了下来,举在手里展示给众人,“你们看这是…”
李景然眼尖认出了那是纸扎匠的符箓,指着黄纸道,“快烧了它!”
没等她从包里取火柴,沈在信就举着一个打火机凑上来,“我来我来,我有打火机!”
就在火光点燃符纸时,走廊尽头的护士台,忽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
“是那个纸扎匠!”李景然扔下一句话,将韩笑的包扔给她,就冲着那哀嚎声的方向跑了过去。
其他人不知道李景然口中的纸扎匠是什么玩意,跟着她去看看总是没错。
护士台后面,一个穿着唐装上衣和病服裤子的男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来回打滚,极为痛苦地用双手撕扯着自己的胸口,上衣扣子都被绷开了,袒露着一片焦黑的胸膛。
他身边还散落着被推翻在地的文件夹跟药瓶。
作为在场唯一的男性,也是2楼护士台的值班医生,沈在信一双剑眉微皱,迈开步子就想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这是被反噬了,别过去!”李景然伸手拦住了他。
纸扎匠使唤怨魂为自己做事本就是损阴德的事情,如今控制纸人镇压怨魂的符箓被烧,里头的冤鬼跑出来自然是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
正如李景然所想,倒在地上的纸扎匠挣扎了不到2分钟,渐渐地没了动静。
李景然这才上前一探鼻息,冷然道,“死了。”
护士台安静下来,众人才注意到,在墙角的位置还蹲着一个小声啜泣的身影。
隐蔽的角落、衣衫不整的男人、缩成一团的女生…这些信息很容易让人往不好的事情上联想。
看到那个娇小无助的身影,韩笑就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不由得向着那道人影走过去。
蹲下之后,韩笑扫了一眼女生胸前的名牌,问,“你…叫江月是吗?你还好吧?”
女生抬起头,露出爬满泪痕的巴掌脸,看到韩笑的一刻,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般汹涌不绝。
不远处的李景然就见那姑娘身子一软,直接扑到了韩笑身上,抱着人就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
在场的人都认为是这个女孩遭受了什么不好对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默默退了出去给这个受伤的女孩一点疗愈空间。
只有李景然一直站在门口,等
着那个女孩的哭声在韩笑小声安慰中渐渐弱下去。
“这纸扎匠就是你刚才在病房里给他扎针的那个吧。”李景然突然开口打破了原本的安静。
她居然还记得自己!
江月打了个激灵,兀自转动眼睛不知该如何应对现在的局面。
韩笑立刻站起身,后腿两步握紧棒球棍,与她拉开一定距离。
她这副心虚的表现,直接做实了李景然的话。
她就是那个在遇见乔云佳和巧巧时,李景然看到给患者打药的护士——江月。
李景然冷冷地看着江月说,“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但凡我手慢一点,或者是我的同伴坚持的时间没那么长,出了人命你担得起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江月白着脸摇头,说着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无辜,她还向韩笑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脸上挂着霜,用锐利又冰冷的眼神打量自己。
这让江月一下跌入谷底,喃喃道,“为什么不相信我……”
若非李景然触目所见韩笑眼底的哀伤,她也不会等到其他人出去之后才说起江月的事。
为江月留有余地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想保护韩笑。
既然对方到了现在还要狡辩,李景然也不稀罕帮她捂住这层遮羞布,“表面上看,是你因为那个纸扎匠的图谋不轨形成的一地狼藉……”
江月衣服略显凌乱,肌肤却是毫发无伤。
纸扎匠不单是上衣外套脱了,连鞋都只剩下了一只,松散的裤腰也是堪堪挂在腰上。
要说是方才他们烧了纸扎匠的符箓才会如此,从那个时候到发现这个男人中间也就不到两三分钟的时间,他要多仓皇才能把自己造成这副德行?何况被怨魂缠身的纸扎匠是没有理智的,只会想要活命,干嘛去解裤子?
要真的是这个纸扎匠心存非分之想,想要轻薄江月,按照现场来看,江月不可能安然无恙,至少会擦破皮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