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涧!”
众衙役闻言噎住,忙递给白裴衍求救的眼神。一看见他不着调的模样,白裴衍就觉得今日的经外奇穴疼得要紧。
“瞧这儿发疯的样子,阿衍你大有收获啊!”
杨涧调侃着揽着白裴衍的肩膀就要走,被白裴衍侧身躲过,杨涧尴尬笑笑,往自己外衣上蹭了蹭手上的灰又嬉皮笑脸地跟了上去。
差点忘记这家伙喜净的毛病。
“楚姑娘去找船上之人问话了,江湖传言不假楚姑娘今日确是一‘孱弱’姑娘。”
如果不是飞云楼外看见她轻功救人,药堂那被卸掉手臂一脚重伤的报信人,还有许家被连门带人掀出去的北璃杀手,他是真的信楚家主是“孱弱”的姑娘。
“她来了?”
白裴衍走路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杨涧。
为何没人通报?
杨涧讪笑着,一边手摸摸脑袋,另一边用手指掐算了一下。
“这个时间应该走了。”
“走了?”
“老庞只给了她一炷香时间问话,问完话自然就走了。”
杨涧苦恼,他知道的时候,楚安歌已经走了,这人不是没拦上嘛。
“听这语气,白大人很失望?要不小爷现在去楚家帮白
大人递个拜帖?”
杨涧听着白裴衍的语气,忽然觉得有情况,自家好友据他所知和那个楚家主见过的次数屈指可数,怎么对人家这么感兴趣。
“别误会,我只想尽快破案。”
“哦。”杨涧拖着长长的尾音,接着顶着白裴衍逐渐冒火的眼光,贱兮兮道:“嘿嘿,我不信。”
白裴衍脑门青筋跳动,杨涧好好一人怎么就长了张嘴。
白裴衍心知跟这人继续纠缠这个话题毫无意义,只会把自己气死,随即换了一个话题。
“我让你查的香料查的怎么样了?”
听见香料,杨涧收敛了表情,从怀里掏出了两份纸包的香粉递给白裴衍,示意白裴衍闻一闻,在办正事上他可从没令白裴衍失望过。
白裴衍接过两份纸包摊开放到鼻尖一嗅,鼻腔内充斥着一模一样的香味。
“阿衍,你老实说,这香料你从哪拿的?我找到它可担了不少压力。”
“许家。”白裴衍补充道,“许雷和他妻子的房间。”
“怎么可能?”杨涧瞪大了眼睛,在白裴衍面前来回踱步,随后道,“这香料是我托我爹的朋友在大内的库房里面寻见的,说是昔年北璃上贡的贡品。而且那人说此香料特殊,除非接触过的人,寻常人家根本不会分辨得出其中的名贵特殊……”
白裴衍垂眸思忖,非接触过无法分辨,那楚安歌又是怎么知道这香料有问题?
“阿衍,此事你先别上报,许连毕竟是白家的人,事情尚未查清,朝堂上那些不服你的老家伙若是知道又该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白裴衍点头,还欲张口再言就被冲到跟前神色慌张衙役打断。
“二位大人,大事不好了,许雷自尽了,许家少夫人不见了!”
闻此言,白裴衍不可置信地看了衙役一眼,转身就往许家方向去,杨涧怒目,对着衙役训斥道。
“不是让你们盯着人吗?”
“属下……属下……”
见衙役哆哆嗦嗦也说不出个所以来,杨涧也不继续逼问,连忙施展轻功跟上白裴衍。
从府衙离开一直到天黑,楚安歌都没有歇脚。她料定北璃杀手被抓,许家一定会有动作,就吩咐了下属紧盯着许府,一有异动即刻汇报。
不出所料,她前脚离开府衙不久,还未来得及回到楚府,后脚就收到了血鸦传信,许雷自尽,许家少夫人失踪。
根据从府衙出来获得的信息,楚安歌已经将许家少夫人的身份猜了七八成,如今杀人潜逃,可见事情已经败露,为求自保她定然会设法逃回北璃,府衙下令通缉,上京城周围通往北璃的官道会设卡,不能走官道,根据楚安歌提前掌握的路线,能通往北璃的路就剩三条,除去野路只剩一条。
楚安歌将两封信交给车上的芍药吩咐她立刻去寄,随后换了芍药一早准备好的黑衣便装,拿了马车坐垫下藏着的弓箭,戴上黑纱帷帽后独自出城。
夜幕降临,通往北璃的小路,寂静阴森。忽然有夜风呼啸而过,树影摇曳不止,天地间徒留风吹叶晃的沙沙声。
楚安歌身影隐藏在树杈间,昏暗的月光下,地面的树叶被震得微微颤动,马蹄声从耳边响起,由远及近。
一道骑马的倩影进入了楚安歌的视线,楚安歌默不作声,眸色阴沉,将手中的弓拉满,锋利的箭尖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寒光,随着马匹而移动。
破风声响起,马匹受惊,人影滚落。
第6章 真容
女子被一箭射中肩胛骨,后从马上滚落,半天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身为北璃皇族却潜伏南渊上京,你觉得你跑得掉吗?”
楚安歌步至女子身前半蹲,扯下她的面罩,却见女子不怒反笑,笑声尖锐渗人。
“楚家主。我死,我也要拉白裴衍给我陪葬。哈哈哈哈哈哈!”
楚安歌闻言眉梢冰冷,纤细的手指如毒蛇般缠上女子的脖子,突然勒紧,语气冷冽。
“你做了什么?”
女子被掐得两眼翻白,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掐死的时候,楚安歌的手一松,大量空气又重新涌进胸膛,剧烈咳嗽后,女子恶毒地盯着楚安歌,边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