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德音环视四周,见无人之后这才把之前的事情都跟陈灵儿讲了一遍。
“姐姐,你现在是怎么想的?”陈灵儿思索一番之后,才开口。
于是崔德音又把赵景湛答应和自己归隐的事
情说了出来。
陈灵儿惊讶,“没想到的,殿下竟然是个……”
“不管他现在怎样,过去的欺骗和隐瞒都是真的,我很难原谅他。”
“反正不过是一年左右的时间,届时他若是没有兑现他的诺言,我便会光明正大的离开。”
“姐姐有自己的打算,我是支持的,若是殿下欺负姐姐,我第一个不愿意,姐姐若是想做些什么,尽管告诉我便是。”
崔德音应下,陈灵儿又开口,“也许殿下说的话是真的。”
“这几天,殿下召集了许多人,还有姐姐的兄长,说是要南下了。”
“南下?”崔德音皱眉,“去临安做什么?”
陈灵儿郑重,“报仇,自然是得一个个的来,现在,就该轮到陈家了。”
崔德音知晓陈灵儿的父亲被陈家现在的家主赶出门一事,便知道陈灵儿需要为她的父亲报仇。
“姐姐知道,殿下与陈家有何渊源吗?”
崔德音摇摇头。
陈灵儿冷声,“当年,殿下的母亲和另一个中原男子情投意合,是陈家的家主为了讨好陛下,这才将殿下的母亲送到了宫里。”
崔德音不可置信的抬眸。
这些事情,她从来都未曾听说过。
“这是宫廷秘事,很少有人知晓。”
“当然,这不是唯一的原因,击倒陈家只需要我带兵便可,殿下实则是为了姐姐,这才亲自去临安一趟。”
“为何?”崔德音心脏砰砰直跳。
“陈家这些年来,一直和临安陆家有所联系,陈家这些举动,无非是受了陆家的指使罢了。”
“陆家?”崔德音对上陈灵儿明亮的双眸,“可是皇后的母家?”
陈灵儿斩钉截铁,“正是。”
“前些日子,陈家秘密往临安运了一批兵器,这才让殿下注意到了。”
“也许陆家有不臣之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赵景湛这次去临安,也许是……”
崔德音肩膀颤抖,“和陆家联手,夺取皇位?”
陈灵儿沉默不语。
崔德音说不上现在心中的感受。
她从未想到过骄傲的赵景湛真的会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崔德音心里慌乱,于是她回了东宫,等着赵景湛回来,自己好问他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她不会在乎赵景湛若是真的联合镇北侯夺位,会不会被天下之人辱骂他不忠不孝,她只担心,若是赵景湛真的这样做了,她就无法离开这这个男人的身边了。
她经历了这些,早就不似开始那般柔弱可欺,她已经学会了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等了许久,东宫门前都没有一阵脚步声响起。
崔德音等的不耐烦了,吩咐秋水去请赵景湛。
秋水这段时间自然是也察觉到了崔德音和赵景湛之间的不对劲,可是以她的身份却做不了什么。
“太子妃,殿下在书房内商议事情,还需一段时间。”
秋水话音刚落,帘子被挑起。
崔善抖落身上的雪,朝着崔德音笑。
“你怎么来了?”崔德音眉毛轻弯,眸子中带着疏离。
崔善脊背一僵,随后恢复了自己的微笑。
“阿音,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崔善没有介意崔德音对自己的冷淡态度,反而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盒子。
“我要跟着殿下南下临安了。”崔善平静的开口,“当年的事情,知情者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必须走在前面。”
“我不知晓对方的额态度,所以,我不能保证……”
崔善苦笑,“我不能保证我活着回来。”
崔德音心跳骤然加快。
漆黑的夜幕将崔善的身影融入其中,崔德音肩膀颤抖,泪水即将滴落。
“你明明知道,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为何还要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置于险境之中?”崔德音嘴上说着厌恶极了崔善,可两人年幼时相处的点点滴滴无比清晰的映在自己脑海中。
即使自己父亲的死与崔善有一定的关系,可那时,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他又能决定什么?
“兄长,你为何非得要去,李家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为何不再考虑考虑?”
崔德音表情哀伤,仿佛回到了八年前她知晓自己父亲离世的时候。
“阿音,你在坚持什么,我便在坚持什么,当年的事情害了你我,尤其是牵扯到了无辜的你,若是只牵扯到了我,也许我能放下,可是他们害了你,害了我的家人,若是让我放下,我如何能原谅我自己?如何对的起你,对得起九泉之下,我李家惨死的人?”
崔德音知晓自己此刻情绪太过激动,无法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兄长有自己的打算,妹妹自然支持,可是……”崔德音话语中含着浓浓的哭腔,“兄长也要记得,你是我的兄长,无论如何,也要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