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等我事成之后,我们便去苏州吧?”
崔德音恍惚一瞬,好似忘记了自己还要离开赵景湛的身边这件事。
想起男人这几个月就要做的事情,崔德音的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我曾听阿征提起,说是夜晚的苏州城华光璀璨,游人如织。”崔德音笑笑,“我自然是喜欢的。”
崔德音眼中的平淡和疏离虽少,可是赵景湛却仍然敏感的捕捉到了。
赵景湛仿佛不甚在意的笑笑。
崔德音忽然道,“殿下再送我一把匕首吧。”
“为何?”
“我从父亲留给我的古籍上看到,说是丈夫在妻子生育前送给妻子一把匕首,肚子里的孩子的命会如同匕首一般坚韧和锋利。”崔德音解释道。
赵景湛道,“这有什么,明日我便再为你寻一把最好的送给你便是。”
第二日,一把崭新的匕首便被萧长清送到了东宫。
匕首被赵景湛放在了带有梨香的木质盒子中,用丝绸包裹着。
崔德音走上前,将盒子打开,只见一把锋利华美的匕首静静的躺在盒子的中央。
“这把匕首,是前朝华阳公主的。”萧长清恭恭敬敬道,“柄端的宝石晶莹润透,更显此匕首珍贵。”
崔德音抬起手,静静的抚摸着盒子中的匕首。
聪慧如她,怎么会不懂得华阳公主的事迹呢?
这把华阳公主的匕首在形状和做工上,都与赵景湛送给自己的那把匕首极为相似。
那时的自己,也许对自己存了些许真心,可是现在呢?
自己的谎话,男人真的会相信吗?
想到这把匕首日后的用途,崔德音捂着心口喘息。
萧长清急忙把盒子放在一旁,慌乱的呼唤殿外的宫女。
崔德音的情况很是不好。
自从崔宵征离开之后,她虽然嘴上说不想念,可是心里却总是挂念着,只不过心中想着肚子里的孩子,这才一直坚持着。
往事如同潮水一般涌进脑海,崔德音觉得自己似
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可是昏昏涨涨的脑中却不断的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她。
“音音?”赵景湛看着崔德音凌乱的洒在颈间的长发,心中慌乱不止。
“殿下?”崔德音悠悠转醒,有气无力的询问。
“你太过于劳累,这才晕了过去。”赵景湛爱惜的吻了吻崔德音的嘴角,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似是在安慰自己。
“马上就到了太医说的日子,我难免害怕了些。”崔德音淡淡解释道。
“我怕生下来的孩子是两个男孩,殿下,我不在乎我被推上风口浪尖,我在乎的,只不过是我的两个孩子。”
“有我在,你和孩子,绝对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赵景湛柔声安慰。
殿内的所有人都退下,赵景湛道,“陆乘渊身死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赵修放松了警惕,我们的计划很快便能实行了。”
“等到了那个时候,音音便不用害怕这些了。”
“陆乘渊传信回来说,他们在边西一行也很是顺利,世子聪明,已经和边西的人谈判好了条件。”
“什么条件?”
赵景湛道,“边西要求世子娶边西的公主为妻。”
“世子答应了吗?”崔德音皱眉。
娶妻是一件再为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两人的身份尴尬,未免让人想的多了些。
“音音,你可知晓,世子的父亲,你的二伯父,当年并未身死?”
崔德音顿了一下,眼睫颤抖如同振翅蝴蝶,“你说什么?”
“你不是一直不理解我为何会有篡位的想法吗?”赵景湛道,“仅仅是他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我身为太子,是不可能有这种想法的。”
“可谁知,当年崔将军平定边西,凯旋而归之时,是他联合边西国王,想要要了崔将军的命。”
“可是边西的皇太子的外祖父家敬重战神,于是便施计将崔将军救了下来。”
“崔将军身受重伤,躺在床榻之上修养多年,身体才见好转,世子此次的边西之行,便是崔将军和边西的皇太子的计谋。”
“边西的皇太子是个明君,他的父亲做了那种事,他如同我一般,无法接受,因此选择和崔将军合作,假意让世子和其妹和亲,然后趁边西王放松警惕之时,将其……”
“我的二叔还活着。”崔德音控制不住的发抖。
她想起自己的这些年,心中对赵修的恨意更强了些。
若不是赵修做出故意陷害一事,自己的二伯父便不会藏身边西数十年,也许这样,母亲方氏也就不会逼迫父亲承担起崔家的责任,也许,那一切也就都不会发生了。
崔德音杏眼湿润,看着眼前的赵景湛,心中忽然软了软。
“殿下,”崔德音正色,“我等着和你一起隐居。”
赵景湛眸底颤抖,似是没想到崔德音会说出这样的话。
崔德音也惊讶于自己的内心,她深知自己喜欢眼前的男人,只不过曾经的欺骗让两人似乎形同陌路,但是此时此刻,两人站在一起,那他们便是天作之合。
“我只问你一遍,当年你为何会想让我死?”崔德音委屈,泪水止不住的留下。